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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吃驚地看著她。&ldo;你是說綁架?在聽證會前兩周?我想他不至於這麼做。&rdo;

特瑞陷入了沉默。&ldo;一小時內我得給學校打電話。&rdo;過了一會兒，她又開口說道。&ldo;不管艾勒娜是不是在那裡。&rdo;

克里斯轉過身，眺望著夜空。不過他的目光顯得很空洞，顯然只是為了轉移內心的痛苦。特瑞又一次意識到，他是在極力控制著自己。這種控制需要以孤獨為代價。

&ldo;如果你發一通脾氣的話，&rdo;她輕聲地說道，&ldo;也許要好些。&rdo;

克里斯似乎是對著自己輕輕地搖了搖頭。&ldo;我見過我父母生氣，&rdo;過了一會兒他說，&ldo;酩酊大醉後他們相互扔瓶子，說著對方永遠也不能原諒的傷透人心的話。我後來才慢慢明白，他們說話比陶器還要脆弱，還要糟糕‐‐正是這一點破壞了他們的婚姻。&rdo;他又轉過身來。&ldo;在某種意義上，現在的你我很像他倆。你相信，憤怒就是罪惡。&rdo;他的聲音更小了。&ldo;你和我，我們是同類，可是我不敢確保你明白這些，也不敢確保你明白這有多麼重要。&rdo;

特瑞想起他破傷的手，想起他手上受傷後留下的紅色血痕，隨後又想起了小偷。&ldo;可是你自己發怒了嗎，克里斯?我是說抑制不住的憤怒?&rdo;

克里斯沒有回答，似乎他沒有聽到。&ldo;我不是說要你不管，而是希望你在給學校打電話前，先搞清楚是否是羅莎在照看艾勒娜。你不要在斯凱提納或阿列克&iddot;凱尼這樣的人面前顯得充滿敵意或大驚小怪。&rdo;

特瑞看了一眼手錶，沒有回答。克里斯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她拿起電話，撥通了羅莎的號碼。

響了六下，然後，七下。克里斯似乎把她的手攥得更緊了。&ldo;沒有迴音?&rdo;

他問。

&ldo;沒有。我母親沒有分傳裝置。&rdo;

克里斯沉默了一會兒。&ldo;再試試，&rdo;他說，&ldo;也許你撥錯了。&rdo;我知道自己母親的號碼。特瑞差一點要吼出來。不過她還是沒有發怒，而是鎮靜地又撥了一遍號碼。她把電話緊貼在耳邊，聽著鈴聲。&ldo;餵?&rdo;

電話接觸不好，對方的聲音很小，特瑞幾乎聽不清楚。&ldo;媽媽?&rdo;

&ldo;特瑞?&rdo;

&ldo;謝天謝地，你在家裡。&rdo;

相對沉默了幾秒鐘，聲音慢吞吞地傳了過來，&ldo;我在底樓，&rdo;羅莎回話的聲音很空洞，&ldo;找一點兒東西，你怎麼樣了?&rdo;&ldo;我正在找艾勒娜，我擔心她生病了。&rdo;

一陣沉默，時間似乎很長，&ldo;艾勒娜?&rdo;

&ldo;沒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給她說了。&rdo;

又是一陣沉默。&ldo;她在這裡，特瑞。&rdo;

&ldo;和你在一起?&rdo;

&ldo;是的。&rdo;這一次，因為停頓中沒有一點兒聲音，所以時間顯得格外長。&ldo;我剛從學校把她接回來。&rdo;

特瑞閉上了眼睛。&ldo;艾勒娜和我媽媽在一起。&rdo;她衝剋里斯嘀咕道。隨後，好像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她往後一倒，倚靠在克里斯的懷裡。她母親沒再說什麼，似乎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特瑞才又問了一個問題。她問話時的腔調有些猶豫和窘迫。

&ldo;裡奇在什麼地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