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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他原來還是個缺乏教養的傢伙,直播剛結束,他就站起身走出演播室,連聲招呼也
不打一個。給人的印象是,是我求他要上節目的,而他幫了我一個大忙,讓我有機會在
直播中哇啦哇啦說幾句話似的。我需要嗎?需要我頭腦的事兒還少嗎?&rdo;
&ldo;您是不是很傷心?&rdo;
&ldo;我該怎麼跟您說好呢?也是也不是。我已經說過,主要目的已經達到了,所有信
息播出去了,而且還播了不止一次,至於說我被人當眾侮辱了,像柏油路上的唾沫讓人
給踩了,那麼,我請您相信,的確我對此還不十分習慣。我對這類事已經見得多了。我
這一輩子就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承受屈辱。在蘇聯政權下,為了能上我寫的劇本,我在
&l;國家電影製片廠&r;和&l;莫斯科電影製片廠&r;董事會面前受盡了侮辱。如今,在不發達
的資本主義制度下,我在藝術贊助人面前,低首下心、彎腰鞠躬、結結巴巴,要他們相
信我想要做的片子一定會好,他們肯定能收回自己的投資。我,阿娜斯塔霞&iddot;帕芙洛芙
娜,假如我知道我這麼做能撈到好處的話,我受屈辱也不覺得惋惜可恥。因此,在這方
面,我對這個節目也沒有什麼非分要求。&rdo;
&ldo;可您畢竟還是受到傷害了呀。&rdo;
&ldo;是的,我是受了傷害,可我什麼都不明白。假如節目沒準備好的話,那烏蘭諾夫
為什麼要拉我上直播呢?他為什麼要把我塗得花裡胡哨,而奧克桑娜卻保證說他行為端
正、心腸很好呢?是她在騙我嗎?又回到了老問題上:為什麼?&rdo;
娜斯佳明白了,自己白白把時間浪費在製片人身上了。她原先還以為製片人至少跟
烏蘭諾夫見過兩次了,因此,他能告訴她,在他的同事發生不幸前後,烏蘭諾夫究竟有
什麼變化沒有。可鬧了半天,他和烏蘭諾夫也只有一面之緣,而他所能告訴她的,和她
親眼從電視上看到的,沒什麼不同。
&ldo;謝謝,伏謝沃洛德&iddot;謝苗諾維奇。&rdo;
她打算走了,可多羅甘卻打手勢不讓她起身。
&ldo;現在,阿娜斯塔霞&iddot;帕芙洛芙娜,我要向您公開一個小秘密,您同意嗎?&rdo;
&ldo;同意。&rdo;娜斯佳點頭道。她開啟煙盒,又取了一支。
她不想離開這裡。和她平常的習慣不同,在這個寬敞的、收拾得不是十分雅緻但卻
非常舒適的客廳裡,她覺得很愜意,雖然她以往一直只在兩個地方‐‐一是她自己的家
裡,一是她那間坐落在彼得羅夫卡的辦公室裡‐‐才會感到愜意和寧靜。這次,就連嘮
嘮叨叨、粗喉嚨大嗓門的屋主人,也沒有使她產生緊張感。可要知道,平常人們說話聲
音一大,她就感到疲勞,而且,也無法容忍人們總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的。無論如何,她
喜歡呆在這裡。
&ldo;您不想知道,我是從哪兒知道您喜歡咖啡,並且經常喝咖啡的嗎?&rdo;
&ldo;您是猜出來的。您不是親口這麼說的麼,您是不是撒謊了?&rdo;她笑著說。
&ldo;一個從不撒謊的人,不是製片人,而是導演。導演應當開誠布公,因為他是創作
者,他應當把自己的思想感情傳達給觀眾。如果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