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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有一次，我和他吵了一架，&rdo;齊景自嘲地笑了笑：&ldo;其實是我單方面地在和他&l;吵架&r;，吵完我就走了。我那時候想，要是他開口讓我留下來，我就留下來。但是他只是站在那裡，寫他的公式。&rdo;

&ldo;後來呢？&rdo;我有些不忍地看著他。

&ldo;後來我在外面過了一天一夜，回來看他，他還在寫，他把整間屋子都寫滿了，你能想像那畫面嗎？&rdo;他用手蓋住了自己的臉，艱難地頓了一頓：&ldo;我嚇壞了，送他去醫院，醫生說他有輕微自閉症。那一天一夜，他發著燒，一滴水都沒喝，就那樣一直寫，一直寫……&rdo;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

下午三點的陽光，毫不辟易地灑下來，照在齊景修長的手上，也照在那兩個正做著實驗的人身上。

他們一個是二十出頭的青年，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另外一個卻是病入膏肓的老人，醫生說他甚至連半年都可能活不過去。

但是，他們眼睛裡的那樣明亮的、耀眼的、能夠讓人心臟為之悸動的東西，是一樣的。

那種東西，十年的許煦，曾經也有過。但是，十年過去，不知道它已經被我遺失那個角落裡。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艱澀地問齊景：&ldo;後來呢？&rdo;

&ldo;後來我就想通了。&rdo;齊景揉了揉自己的臉，像是重又戴上那副天之驕子的面具般：&ldo;我想通了。他和我不同，他是有信仰的人。我喜歡他，我就得讓他每天都開開心心的。我在，他不會有什麼表示，我走了，他會傷心會折磨自己，我知道這個，也就夠了。&rdo;

他抬起眼睛，用那雙初次見面就讓我注意到的漂亮的眼睛凝視著我：&ldo;愛一個人，就是該包容他的一切，沒有原則地和他在一起，不是嗎？&rdo;

我從不知道，他的眼睛，原來並沒有被功利算計填滿，他的眼睛，也像每一個死心塌地的喜歡著某個人的人一樣，乾乾淨淨，清澈深黑。

被這樣的一雙眼睛看著，外面又是這樣的夏天，糙木繁盛，陽光燦爛，一起都清晰得像我第一次見到李祝融的那個下午。

我拿出了手機，朝齊景晃了晃。

&ldo;抱歉，我想到外面打個電話。&rdo;

第76章

&ldo;小哲？&rdo;

&ldo;是我。&rdo;

&ldo;你現在在哪？&rdo;

關門的聲音，我無法忽視那聲音和我在錄音裡聽到的這樣相像。

&ldo;我在外面開會。&rdo;他的聲音平靜得很：&ldo;你吃了飯沒有？&rdo;

&ldo;吃了。&rdo;

&ldo;你們準備幾點回家？&rdo;

&ldo;大概要到天黑，&rdo;我習慣性地給他解釋一句：&ldo;我爸挺喜歡這裡的。&rdo;

&ldo;到時候我開車去接你們，晚飯出來吃吧，我在裕泰訂了位置。到時候讓袁海去接伯母出來。&rdo;

&ldo;好。&rdo;

&ldo;好，那就這樣。&rdo;

&ldo;小哲。&rdo;我叫住了他。

&ldo;嗯？&rdo;

&ldo;早點回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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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騙我。

他要是真開會，電話一般都在袁海手裡。大好的機會，袁海怎麼會不抓著我刻薄一頓？

他是一個人在外面。

他在看心理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