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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嚶嚀」一聲,雙唇已被他緊緊封堵住了,周身登時軟綿綿地癱類下來,那熟悉又好聞的氣息如春風拂面,又像烈火似的熊熊燒灼和。
那一剎那,體內像是有什麼突然爆炸開來,抽搐似的疼痛著,那麼強烈,像是陡然被絲扯成了萬千碎片,就連心也彷彿蹦出來了。輕飄飄,如浮雲柳絮,醉意醺然。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感覺到他沙啞的聲音,在自己耳畔低聲說道:「我媽還說,兩人抱著睡,勝蓋十層被,天寒地凍的,俺們窮人買不起被子,又娶不起媳婦兒,只好拐個仙姑當老婆了……」
雨師妾「撲哧」一笑,紅著臉道:「討厭!」話音未落,只覺得一個溫暖的手臂突然緊緊摳住了自己,不由「啊」地失聲驚叫,嘴又被重新封住了。越是掙扎,周身越是滾燙酥麻,如遭電擊。
恍恍惚惚中,只聽見火焰噼啪,白龍鹿嗚鳴怪叫,接著拓跋野痛吟了一聲,像是被蛇咬中,然後又什麼聲音也聽不清了……
洞內春意融融,就連那呼嘯而入的寒風,也莫名變得溫柔熙暖起來。火光明滅,兩人的影子映在壁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漸漸再也分不清彼此了。
※※※
在鯤魚腹中,如此昏天黑地,不見晝夜,也不知過了多少時日。
兩人既然無法脫身,索性找了一個隱秘的洞室,以為婚房,安心定居了下來。雖比不上龍族水晶宮的太子殿,卻也其樂融融,甜蜜無間。漸漸地,反而覺得比起勾心鬥角、血雨腥風的大荒,這腥臭寒冷的鯤腹世界倒宛如世外桃源,太平安樂得多了。
拓跋野用鯨魚骨末做了一個沙漏,聊以記時,每一個沙漏傾盡的時間正好是一個時辰,十二個沙漏便是一天。
「白日」裡拓跋野二人騎著白龍鹿前往鯤魚腸胃「狩獵」一些冰凍的魚、獸燒炙為食。拓跋野廚藝高超,雖然工具簡陋,但原料豐富,菜式花樣倒也層出不窮;某些肉質鮮嫩甘美的鱈魚、鯨豚,便以雪水醃著生吃,倍覺清甜可口。頓頓噴香美味,引得白龍鹿貪婪如饕餮。
雨師妾則將獸毛、魚皮縫製成各式衣裳、被。鯤腹越來越寒冷,直如幽明鬼界,兩人雖然都真氣充沛,亦難以抵受,就連白龍鹿也一起穿上了厚厚的獸皮毛襖,看起來毛乎乎、肉乎乎的頗為有趣。
閒時無以消遣,拓跋野便與龍女一起修習《五行譜》,參詳那晦澀艱深而又殘缺不全的「回光訣」,時有所悟,但始終難以盡窺其妙。
「每夜」臨睡之時,拓跋野便以五行真氣為龍女逼迫體內的「紅顏彈指老」巨毒,原以為有了蛇丹之後,自己的氣血也具備了「不死藥」的效力,藥到病除。豈料那奇毒就像是生了根似的紮在雨師妾的體內,分毫不退。
好在鯤腹內陰寒無比,加之流沙仙子的不老之血仍有大半積留在龍女體內,因此劇毒倒也一直沒有發作,臉上的皺紋也不曾加深。
拓跋野想起自己無暇向蛇姥追討「不死藥」的藥方,每每自怨自艾,深以為恨。龍女雖不畏死,卻怕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衰老變醜。以冰為鏡,瞧見自己眼角唇邊的皺紋時,臉上笑語嫣然,裝得毫不介意,心裡卻是說不出的黯然苦澀。但轉念又想,橫豎都出不了這鯤腹,只要此地永遠這般森寒,毒性不發,自己便能與拓跋野相守終老,這才稍感釋懷。
鯤腹雖大,卻難免有遇見「鄰居」的時候。
青帝在鯤肚內四處遊蕩,依舊痴狂瘋癲,或是對著冰壁中的影子驚喝怒吼,拳打腳踢;或是盤腿坐地,對著地上刻畫回光訣苦苦沉吟。
起初撞見兩人,他免不了疑忌發狂,怒吼著糾纏追殺,好在拓跋野吞服了蛇丹,經脈盡復,每日又以修行為消遣,真氣大漲,仗著天元逆刃、定海珠等神器,也能與他周旋遊鬥,伺機逃走。即便鬥他不過,也每每用「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