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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囉嗦,朕讓你好好哭一場。」
這話若是放在平時,衛衍肯定會害怕,但是現在衛衍只是嘟噥著「臣好累」,閉上眼睛準備休息。
皇帝現在全身的氣息都很平和,沒有了剛才那些讓他不由自主害怕的陰霾味道,再說他真的好累,要害怕也得等他睡醒以後。而且以皇帝現在同樣疲累的狀態,就算有心想要教訓他,也得等到恢復體力以後才有可能,所以衛衍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衛衍,躺到朕的身上來。」景帝雖然不明白衛衍為什麼一下子怕他怕得要哭,一下子卻不再怕他,但是他現在的確沒力氣和他計較,所以只是推了推他,讓他躺到自己身上來。
「臣很重的。」衛衍睜眼說完這句話,又迅速閉上眼睛,試圖打消皇帝的突發奇想。
躺在皇帝懷裡這種事情,清醒時也許感覺很舒服,特別是大肆歡好後,皇帝心情很不錯的時候,若是用來睡覺,恐怕就沒有想像中那麼美妙。
睡在上面的人固然需要摸索半天,才能找到最舒服的睡姿,而被壓在下面的人的身體,恐怕會因為長時間不能移動而麻痺痛苦。
所以比起躺到皇帝的身上去,衛衍更喜歡靠在皇帝肩頭,抱著他的胳膊睡覺,那是他每次醒來時的姿勢,想來是他的身體在無意識的時候,認定那是最舒適的姿勢。或者像現在這樣側著身體額頭貼著額頭,右手放在胸前,左手從皇帝的腋下穿過去,抱著他的背休息也很不錯。
衛衍模模糊糊地想著,他的意識開始模糊,然後他隱約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被皇帝拖起來,被皇帝擁在懷裡,讓他整個人都靠在皇帝身上,不過此時衛衍已經沒有力氣出言反對,只能乖乖趴在皇帝的懷裡,任他行事。
景帝坐起來,半靠在身後的軟墊上,然後把衛衍拖起來,循著記憶深處那些影像,擺弄衛衍的身體。
首先腦袋要放在他的腹上。好像位置不對?那時候好像是再上來一點吧。這樣會不會睡得不舒服?再調整一下好了。其次手要放在他的腰上,兩隻手都要抱著他的腰。還有什麼?身體好像要側過來一點才行。好像差不多了,那就這樣吧。最後景帝將自己的手放到衛衍背上,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衛衍說得沒錯,他的確很重。雖然他的身體看上去削瘦,但是全身肌腱分明,布滿緊緻的肌肉,重量絕對不輕。而且全身硬邦邦的,硌得慌,抱著睡覺一點都不舒服。
就算這樣,景帝還是不願意把他移到旁邊去躺平。反正要不舒服,兩個人都不舒服好了,他在心裡非常無賴地想著。
他想起那時候,衛衍就是這麼抱著他,在秋夜的涼意中這麼抱著他,四面八方都是沁骨的冷,無盡的寒意一針針扎進他的心底,彷彿要將他的心凍住,他稍一思索,心中就是無法言喻的刺痛,那是不能向任何人傾訴的疼痛,惟有懷中的軀體像隻手爐一般散發著高熱,讓他能夠感受得到世間的一絲暖意,所以就算那時候,他已經被衛衍壓得半身麻木,卻始終沒有想過要丟開他。
「衛衍,你說得對。朕也是母后的心頭肉,可惜江山社稷是母后心尖子上的肉,就算是朕,也得排在其後。」景帝想起他暗中猜到的那些事,心中還是一片黯然。
他貴為天子又如何,他是太后的親生兒子又如何,在江山社稷面前,對太后來說,都不算什麼。
只是那些事他就算猜到了真相,卻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不能說,只能當做不知曉,依舊繼續著天家母子間的母慈子孝,做著那世間的表率,早就在壓抑之中變成了不容人碰觸的刺,隨便碰一下就能感到刺骨的痛。
剛才衛衍只是無心之語,但是他一下子就痛得無法自抑,才無端遷怒了他懷裡的這個人。
還好,景帝低頭看了一眼懷中像豬一樣熟睡的人,眼神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