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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果靖嶽不離開,靖嶽就不得不接受這一切。
如果,如果靖嶽不離開,管鋅只能想辦法用力把他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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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鋅,管銥怎麼辦?爸媽怎麼辦?姥姥怎麼辦?
「我怎麼辦?」
靖嶽把自己留在最後,是強調更是最痛苦。
「管鋅,你不能這麼自私。」
管鋅別開頭,兩秒,被靖嶽掰回來面對著自己,靖嶽的目光炯炯得彷彿能從中燃起熊熊大火。
管鋅生起酸楚,像輸送到體內的藥劑,遍佈到身體的細枝末節。
漫天飛舞的流言他不怕,六百多天的思念之苦他也熬過,破碎的家庭裡瘋的瘋死的死他也經歷過,病痛的折磨令他無力支撐所以自殘的行為他也嘗試過。
他原以為什麼都困不住自己了。
原來不是的。
他還是會害怕的,靖嶽是很深的牽絆,是從一開始就不合時宜但彌足深陷不能自拔地喜歡。
喜歡。怦然心動。沉溺其中。一發不可收拾。
「管鋅,你確定,要我,離開?
「再一次,離開?」
靖嶽的問話斷得不成樣子,生怕說快了一點兒管鋅就頭腦發熱地應了,他手握管鋅握得特別緊,不知道是威脅還是警告,是不捨或者害怕。
有一段寂靜的時間,他們未曾開口也未曾移開過目光。管鋅遲遲未言語,靖嶽的心有些疲憊。
如同在寺廟祈願,祈盼得多了一落空就像秤砣不聽稱使喚地遊離,離平衡越來越遠。
靖嶽鬆了手,只虛虛掩著一點點,他說,「好,我知道了。」
虛著的那一點點也逐漸和管鋅的面板剝離。
也許是從來沒有真的想讓他離開,也許是「再一次」這三個字勾起太多的不堪回首,管鋅,靖嶽,都不想再回過去一次,重蹈覆轍毫無意義。
管鋅急忙拽住靖嶽即將騰空的指尖兒,死死地,耗盡了半生力氣。
「阿靖,我真的好難受。好難受好難受。」
他挪動手,咬他的指尖兒,輕輕地,好像在小孩子在舔舐來之不易的雪糕筒。
「我走得很慢,你等等我,行嗎?嗯?」
尾音落在吻上,眼淚黏在唇上。
他再說了一遍,「i a a slow walker, but i never walk backwards」2
靖嶽抱他抱得好紮實,紮實得再緊一點點呼吸機都會叫喚,但他們都覺得很暢快,好似但凡分離一點點的空隙都會讓彼此覺得不真切,「totally you are」
「阿靖,我沒有真的想你離開。」
「我知道。」
靖嶽是逼他的,如果不到這一步,管鋅大概是又可以欺騙自己,然後欺騙所有人,靖嶽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他吻管鋅的眼眸,流連忘返。
「那你說,你愛我還是蔡徵超,亦或是,很多人?」
「沒有。騙你的。只有你。」管鋅由著他吻,唇覆在他的脖頸,「阿靖,我只有你。」
靖嶽「嗯」了一聲,像計謀得逞的滿足,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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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過窗臺灑進來,斑駁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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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那一天靖馳牧來了。事實上他也從來沒有不願意來看管鋅,是真的忙得脫不開身,這世間很多事都身不由己,常常,連容茉都鮮少見到他。
他對管鋅說的話聽起來嚴苛,「一年,你讀完先算。」
但管鋅明白,那個年代,那個契機,靖馳牧多少動用了點關係。
管鋅也好,靖嶽也好,亦或是容茉,都知道這樣做或多或少會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