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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青樓,我來了。
一撩長袍,我昂首跨進蓬萊歡。身後兩位保鏢先生,自然也只好跟進。
灰衣儒生把我們引進包房,待水酒小菜上齊,打賞了銀錢,就把侍侯在左右的女子們全遣走了。我豈是沒見過場面的人,自然曉得他是想同我單獨密談,揮手,也把兩個隨扈打發到外頭站崗。
灰衣儒生見了,微笑。
“還未請教兄臺貴姓?”我執起酒盞,向他致敬。
“姓名?”他狹長好看的眼斂了斂。“我是拋棄了家族與責任的人,我的姓名只會徒使家人蒙羞。若兄臺不介意,就叫我君毓罷。”
君毓?竟然不是冉惟。我有點意外。
“君毓兄,你我素昧平生,你當街攔我去路,是否認錯人?”我非美女,自然也不是俊男,大把銀票也揣在隨扈身上。他找我,有些蹊蹺。
他始終笑容不改。“不,在下沒有錯認。”
他輕輕撩起衣襟,就在貼身的中衣外,竟……懸繫了一隻與我腰間一模一樣的玄底暗金紋荷包。
我情不自禁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腰際。
我的荷包還在,沒有丟失。
那麼——
我抬眸看向淡笑如怡的男子。
“這樣的料子,世間只有一匹。是江南首富杭州陳家麼女的獨子出生時,陳家送上的賀禮中的一樣,快三十年過去了,始終如新。後被心靈手巧的嬤嬤取了去,製成荷包,攏共八隻,分送給了那孩子和同他年紀相仿的異母兄弟和伴讀們。後來陳家麼女辭世,她的相公傷心不已,將她生前喜愛的事物一起陪葬。是故,這世間,這樣的荷包,理應只有當年那八個孩子擁有。除非——”
除非我認識荷包的擁有者或者製作者。
“且……”他瞥了一眼門外的兩個剪影,“你的隨扈中有一人是杭州陳家給女兒陪嫁的內衛。”
啊。我恍然大悟。
他,沒有認錯人。
他只是不認識我。
他明白我已經理解事情原委,復又笑了,伸手替我斟一杯酒。
“如此良辰,卻無笙歌燕舞,豈不掃興?弗如,兄臺一邊飲酒,一邊聽在下說故事,以解無聊。”
他醇潤的聲音,和著外頭隱約傳來的飄渺琴韻,似一甕陳年的好酒,煞是好聽。
我舉杯,做洗耳恭聽狀。
他斂下眼睫,修長乾淨的手指把玩著桌上密色如水的瓷盞,微微沉吟,然後,抬眸向我。
“從前,有一戶大戶人家,老爺娶了好幾房夫人,生了許多兒女。大夫人生性好妒,為人陰冷狠毒,和她爭風吃醋的決沒有好下場。二夫人姿容清麗婉約,性情溫和澹然。因是商人之女,見多識廣,所以待人十分和善,並不喜與人爭寵。是故,老爺的孩子多半喜歡到二夫人院子裡玩耍。老爺還有個遺腹子兄弟,老爺曉得二夫人慈厚,就把這個小得可以做兒子的弟弟交給二夫人撫養,閒來無事就經常到二夫人園子裡,既能見著兒女,也可以關心一下幼弟。這引起好妒成性的大夫人的不滿,可是二夫人素行低調,該守的規矩從不逾越,大夫人一時間竟也拿她莫可奈何。
“時間慢慢流逝,這戶人家的孩子漸漸長大,有的嫁人,有的娶妻,有的因病亡故,總是不如少時那麼親厚。老爺覺得世事無常,想把家業交給兒子,自己陪著夫人,去過神仙般快活日子。
“大夫人這時候開始覺得有危機感,因為老爺似乎有意要將偌大一爿生意統統交到二夫人的兒子手裡去,她擔心終有一天二夫人將取自己而代之。
“二夫人也隱約聽說老爺的打算,心裡有些不安,就叫她一手帶大的小叔陪她去廟裡燒香禮佛,不料在回程遭遇歹人。小叔為救二夫人,生生捱了一刺,幾乎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