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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們準備了一份向你提問的問題，要你逐條回答。你願先看看這些問題嗎？&rdo;

學良回答：&ldo;很好，請給我看看。&rdo;

我等他看完問題後，接著問他：

&ldo;你脅迫統帥，是受人指使呢？還是你自己策劃的呢？&rdo;

學良回答：&ldo;我自己的主意。一人作事一人當，我所作的事，我自當之。我豈是任何人所能指使的嗎？&rdo;

學良侃侃而談。他問我：&ldo;我有一句話，請教審判長，可以嗎？&rdo;

我說：&ldo;當然可以。&rdo;

學良說：&ldo;民國二年，審判長在江西起義討伐袁世凱，有這回事嗎？&rdo;

我說：&ldo;是的。&rdo;

學良說：&ldo;審判長在江西起義討伐袁世凱，為的是反對袁世凱的專制與稱帝，對嗎？&rdo;

我說：&ldo;是的。&rdo;

學良理直氣壯地說：&ldo;我在西安的行動，為的是諫止中央的獨斷專行……&rdo;

沒等學良講完，我斥責他：&ldo;胡說！那袁世凱怎能與蔣委員長相提並論？你在西安搞事變，是自尋末路，怎能歸罪於誰？&rdo;審判官見我越說越火，勸我稍休息一下。

朱、鹿兩審判官陪我同至休息室。休息片刻，復回法庭，繼續審訊。

我勸告張學良：&ldo;你在西安做的事，應據實供出，否則對你不利。&rdo;鹿鍾麟亦對學良說：&ldo;審判長待人誠懇寬厚，漢卿幸勿失此良機。&rdo;學良唯唯。我接著對學良說：

&ldo;你是否受外黨的播弄？不然何以糊塗至此。望你抓緊時機，從速實告，不然求一生路亦不可能。機不可失，君其毋悔！&rdo;學良據實陳述，遂定讞。11

隨後的情況，據鹿鍾麟回憶說：&ldo;進行至此，遂宣告結案，書記官將記錄呈李，李閱後對張說：&l;今天你所招供的話，都記錄下來了。現在給你看一下，其中若有錯誤之處，可提出更正，如無錯誤，即簽字繳回。&r;李把記錄遞給張，張看完對李說：&l;沒有錯誤的地方，無須更正。&r;張簽字後繳回。李將記錄簽署並交由全體會審人員傳閱分別簽署後，便送請蔣介石核示。計算時間，恐尚未寓目，蔣即把軍事委員會軍法處根據此授意預為擬好的判決書發下，命令宣佈判決。&rdo;12判決書是以顛倒是非的所謂&ldo;首謀夥黨，對於上官暴行脅迫&rdo;罪，判處張學良有期徒刑十年，褫奪公權五年。為掩人耳目，蔣介石在宣佈判決書的當天下午，即向國民政府送交了為張學良請求&ldo;特赦&rdo;的呈文，以所謂&ldo;當今國事多艱，扶危定傾，需材孔亟，該員年富力強，久經行陣，經此大錯，宜生徹悟，倘復加以銜勒，猶冀能有補裨，似未可遽令廢棄，不為開善向上之路&rdo;為由，請求&ldo;將該員應得罪行予以赦免，並責令戴罪圖功，努力自贖，藉瞻後效，而示逾格之寬仁&rdo;。13

隨後，國民政府經過一翻密商，發布瞭如下的命令：&ldo;張學良所處十年有期徒刑本刑，特予赦免，仍交軍事委員會嚴加管束。&rdo;14

這個決定很奇怪，既是罪大判了刑，照理要服一段刑，如確有好的表現時，再考慮減刑或赦免。而對張學良卻不是這樣的，無罪硬要重判，服刑還未開始，又宣佈赦免，既是赦免，就該放人呀，然而人不放，卻又聲稱，對張學良&ldo;仍交軍事委員會嚴加管束&rdo;，人還是不能放，還是得坐牢，而且是沒有止期的。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