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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辭越的表情有些古怪,似是想笑,又繃住了唇,只是眼角滿是關不住的柔意,他拼命忍住了大庭廣眾之下揉一揉小天子腦袋的想法。
「不是的,聖上別……」
「報——」殿門上又是高亢一聲響,打斷了二人之間的低語,他倆一前一後起了身,神情嚴肅起來。
「方才宮外的刺客,動作太快,被禁軍圍捕,受了輕傷被他逃脫了,我們追到宮門外,眼下城中到處都是他散發的婚書……」侍衛聲音頓了一下,「混淆視聽,蠱惑民眾,在京城中製造混亂!」
「京城百姓請命,請聖上應允璟王明辭越再度領命出征,踏平西漠。」
數個朝官也順勢拜倒,「請聖上應允璟王再度出征。」
「請聖上應允。」
距離璟王上次出征,凱旋而歸已是十年有餘,這十年裡西疆安穩無戰事,他被剝奪兵權,除了一個親王虛銜,無權無勢,低調無聞,耐足了性子做一個花瓶王爺。十年了,西漠再度攻來,大燕這才終於又想起了璟王鐵騎統領西疆的鏗鏘蹄鳴。
宮門外原先個別幾個說璟王淫亂作樂,德不配位的聲音早就被沖得七零八散。
明辭越帶兵出征已是定局,迴天乏術。
又有密探入殿,俯在趙太傅的耳邊說了些什麼。
「聖上。」趙太傅定了定神,擲下最後一枚重磅彈,「西漠那邊出事了,底層兵民都以為隨他們的狼主出征大燕是為了一雪前恥,開疆擴土,誰料到那封婚書的事情在軍營裡傳開了,聘禮數萬金數萬羊,僅為了求娶一個異國人。他們本就在馬背上長大,性子野蠻不服管,一下子群情激憤,叱責他們的少主嫁到大燕几年,沒有功績反倒色慾薰心,隨了大燕姓。」
他說完便偷偷抬眼瞥了眼聖上的反應,聖上回到上位,支肘撐著頭,面無表情。
趙太傅這話的言下之意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西漠出兵,大燕應陣都是為了自家利益的最大化,絕不單是因為一紙婚書的衝動。但此刻兩軍對壘,劍拔弩張,氛圍一觸即燃。若是半點曖昧之事,風吹草動讓底下知道了,都會被無限放大再放大。
換言之,天子同璟王的事,無論之後要作何發展,都絕不能在戰前擴散出去,否則下一個自亂陣腳的就是他們了。
明辭越必須出兵,出兵的必須是明辭越。
「他們軍營軍心大亂,在自家門口就亂了陣腳,這正是出征的好機會啊聖上!」趙太傅的聲音有些微顫,不用他再勸說第二遍,聖上稚而毅的聲音從上傳來。
「明辭越,做朕的大將軍,替朕百日之內掃平西疆。」兵權的虎符甩在玉石地上,清脆一聲響,「記住,是朕放你出征的,不是別人。」
明辭越剛要收回目光去撿虎符,就聽得上面悄悄的一聲,【……不過,先陪朕過完十五可好?】
他沒忍住,借著低頭,抿唇淺淺地笑了。
過十五是不可能過十五了。一個是帝王,一個是將相,他們的紅線註定要牽扯在國運那條細細的命脈之上,隨著風雨飄搖,起起跌跌,甚至連除夕夜許下的來日方長都像是成了一個可笑的詛咒。
年初一夜,紀箏不在殿中,政事堂的宮燈徹夜通明,明辭越在門外駐留了一會兒,出宮回了鄭越府。
年初二夜,明辭越不在府中,忙著調兵遣將,熟悉軍務,紀箏提著食盒去了趟北大營,沒下馬車,繞營一圈,自己回了宮。
年初三夜,寅時三刻,明辭越才抱著錦盒,急匆匆入了宮,可延福殿已經熄了燭,寂靜一片,並未給他留門。
明辭越腳步猶豫了片刻,剛想要翻入宮牆。
「璟王殿下。」
「閣老?」
「正是。」趙太傅微微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