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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既有機會重新來過,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她決定還是觀察一番後再決定以後的生活,可不要把荊棘叢當了安樂窩。沒把這楊家村和楊家人打量清楚前,絕不冒險。
正在走神間,一滴滴汗珠從少年略顯焦急的側臉上流了下來,砸在她胸口的衣襟上。太陽將汗珠曬得滾燙,一瞬間在葛衣上消失無蹤。
楊么眼神微閃,心底突地動了一下。
不消片刻,眾人已跑入了村中,亂哄哄的腳步聲引得狗吠聲愈發燥雜,青牆黑瓦的大屋在一片黃土屋中格處顯眼,荒草叢生的祠堂大門上掛著一副木匾,楊么隱約辨出寫著“忠義千秋”四個大字,字上的黑漆已被歲月刷去了三分之二。
楊么皺皺眉,只覺得這祠堂透著一股詭異,待見得狹窄而落滿灰塵的前廳時,這種感覺更強烈了,眼見得這楊家族大人多,雖是鄉里人家,堂堂祠堂卻為何破敗至此?楊么心中警鈴大作,眼神越發呆滯,嘴角慢慢流出口水。
更讓楊么懷疑的是,後堂卻甚是乾淨,較之前廳大了五倍有餘,整整齊齊擺著二三十張黑漆長凳與長桌。楊天康的嫡親二叔楊平泊正坐在長案前清點藥草,聽得腳步聲不由抬起頭來。
楊平泊生就一張臘黃長臉,一對細目炯炯有神,起身端詳楊么,又是搭脈又是看舌頭,折騰了一陣,喜道:“確實是好了,除了身子弱些,沒有別的病症。”又皺眉道:“只怕還是有些不清醒。”
顧不得眾少年一陣喧譁,楊平泊向裂開嘴笑個不停的楊嶽問道:“是怎麼醒的?”
楊嶽還未開口,楊平泊又笑著對楊嶽道:“這幾年,你爹爹、大哥、二哥在潭州驛站變著法兒請了些心慈的回回醫師、蒙古大夫、喇嘛僧人,還有綠眼睛的洋和尚來給你妹子瞧病,都無甚用,如今卻醒了。真是天意。”
待得楊天康得意萬分地把搶水的經過說完,楊平泊微微一笑,道:“前幾年從沒如此勝過,小嶽,明年張家的長房長孫張報日滿十五,老二張報月卻也是個不簡單的。”
楊天康嚷嚷著:“二叔,張報月濟不得事,武藝不成,心計也不成。倒是他家的老四,過得四年就滿十歲了,咱們家那一輩的卻沒人比得上。”轉頭又指著楊么道:“楊嶽,你妹子還是有點傻。”
楊嶽看了看楊么,突地一笑,伸手擦去她嘴角的口水,取了案上的水杯給楊么喂水,一邊笑道:“你別小看了張家老二,他比不得張家老大的沉穩,卻多了一個臂膀,你今日這般灰頭土臉是誰弄的?”
楊么見得楊嶽的笑容,心裡頓時一驚,這少年不過十來歲,她裝傻連楊平泊都沒有懷疑,他卻似是有所察覺。
楊天康頓時臉上一紅:“我原是想使計騙張報月,沒想著被他那形影不離的堂兄弟張報寧給誆了,差點給圍上。”
“張報月再加上張報寧,伶俐有餘,卻不足成事的。至於張報辰……”楊嶽低頭看了看懷中目光呆滯的楊么,慢慢道:“若是這性子不改,不過是個打頭陣的角色……”
楊嶽正說著話,卻隱約見得楊么眼中閃過一絲煩厭。心中大驚,頓時把嘴裡的話停住了,向楊平泊討了些傷藥,告辭而去。
楊家村側靠鐘山北峰,以祠堂為中心,向東西兩面延伸,東頭第一家是楊家長房老宅,西頭第一家便是楊嶽的家了。
楊么在楊嶽懷中打量著三間呈品字型的黃土黑瓦房,屋外牆上掛得滿滿的通紅辣椒串、幹玉米串、各色乾菜和草鞋、草繩,約一人高的土牆小院和薄薄的院門把屋子圍在其中,只是個平常農戶家。
在簡陋的小竹床上躺了幾個月,楊么慢慢會走路了,但身體仍然極是羸弱,常不明不白失去知覺,一天要睡足六個時辰。楊平泊看了後,只說從胎裡帶來的病傷了元氣,只怕要養個十來年才能恢復。如此一來,楊嶽絕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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