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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哦，我很高興你看不見我。怎麼啦？&rdo;

&ldo;我累垮啦。你跟斯魯特吃晚飯吧，我睡去了。&rdo;

&ldo;別瞎扯！勃拉尼，你同我們一道吃晚飯。九點鐘你來找我一道去，聽見了嗎？萊斯里給我訂的，好象是裴德勒夫斯基1住的套房。簡直太好啦。我這兒有個全身的穿衣鏡，由兩個木雕的棕色大天使舉著。&rdo;

1裴德勒夫斯基（1860‐1941），波蘭鋼琴家、作曲家。一度任總理。

&ldo;這邊走，&rdo;斯魯特說，&ldo;咱們的桌子已經準備好了。&rdo;

在布里斯托旅館的大餐廳裡，穿著綴有金飾扣的紅禮服的管絃樂隊正在那裡砰砰地奏著舊時的爵士舞曲。這家餐廳論面積、掛的綢幔、白桌布、鍍金的水晶枝形燈、茶房的恭順、蜂擁而來的客人們衣著的華麗、舞池上過早的對對舞侶，都使人恍如置身於歐洲任何一家高階旅館，這裡當然看不到絲毫戰爭的恐懼。

&ldo;對不起，我來晚了。都怪那些猶太人，&rdo;他們就座以後，斯魯特道歉說。&ldo;他們擠滿了大使館。我們全都成了管簽證的官員了，一直到比德爾為止。天曉得我並不怪他們。只要他們舉得出一個親威、一個朋友，拿得出一封信或任何其他東西，我就給他們辦。一本紐約的電話簿，今天在華沙值一千個茲洛提，合二十美元。&rdo;

&ldo;奇怪的是，&rdo;娜塔麗說，&ldo;我本來聽說華沙到處都是猶太人。到現在為止，我沒見到幾個。&rdo;

&ldo;嘿，這兒有的是，沒錯兒。這個城市有三分之一是猶太人。&rdo;說到這裡，一個穿燕尾服的侍者頭兒哈著腰送上菜譜。斯魯特用波蘭語同他交談了好一陣。娜塔麗帶著欽佩和羨慕的神情傾聽著。

&ldo;萊斯1，學起來很難嗎？有朝一日我也試試看。&rdo;侍者走後，她說道。&ldo;我們家裡每逢談起什麼不願讓我聽懂的話，就用波蘭語。我恍恍惚惚覺得回到了兒童時代。然而這個地方對我是這麼陌生！真是奇怪極了。&rdo;

1萊斯是萊斯里的暱稱。

他們吃了非常可口的燻鮭魚，一種做得十分別致的雞蛋，和烤得很硬的肉。當別人喝著上好的法國酒時，斯魯特不斷地用個頂針那麼大的玻璃杯幹著棕色的波蘭伏特加。

&ldo;萊斯里，你可要醉個人事不省啦，&rdo;娜塔麗的語氣裡歡快多於勸阻。

&ldo;每杯才盛那麼一點點，&rdo;斯魯特說，又從瓶子裡斟上一些。&ldo;即便你不來，今天我也已經忙壞了‐‐你這個糊塗蟲！&rdo;

他們彼此相視一笑。拜倫恨不得回去睡覺。斯魯特望了望他，然後，出於禮貌，只好又說了下去。&ldo;嗯，對啦，這真是個歷史上的謎。三百五十萬猶太人究竟怎麼會移居波蘭的。這是個如此四分五裂的國家，你總以為他們會選擇一個更穩定的國家吧。我倒有個理論，我很想知道埃倫是怎麼個看法。&rdo;

&ldo;萊斯里，關於我們這些波蘭猶太人你有什麼理論？&rdo;娜塔麗咧嘴笑著說。

&ldo;是這裡的四分五裂的狀態促使他們移居進來。想想看，一個有差不多一千個男爵的政府，隨便哪個男爵都可以對立法行使否決權。若干世紀以來，他們就是這麼湊合著過來的。難怪波蘭不斷地分崩離析！嗯，猶太人只要能單獨和個別的貴族作出安排，他們就至少可以在這裡生活、耕種和工作。不必害怕國王的壓迫。&rdo;

&ldo;這個理論不壞，&rdo;娜塔麗說，&ldo;然而事實上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