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5 頁)
無聲滴落。
南杏轉頭不再看她,平靜地繼續說道:“我已經把所有的東西都替你備齊了,不管你去哪裡,只要離開燁城。我會告訴謹冉,你到各地遊玩去了。”
“謹冉……宇文謹冉。是啊,你在他身邊,自然是不能再和我這個罪臣之女有牽扯了……南杏……你終究還是不要我了……”莫憂淚眼朦朧卻直想笑,可喉嚨似被哽住,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莫憂忽地覺得腳下沒了力氣,癱軟在地上,嗚嗚地哭咽起來。南杏起身,不帶一絲表情地繼續替她收拾東西,收拾好了以後掩門離開,不再說一句話,亦不再看她一眼。
空蕩蕩的屋子一下子更空了,只剩莫憂一個人伏在地上哭泣。
淚眼朦朧中,莫憂彷彿看見初見老爺時他關切的神情,他問,你叫什麼名字。還有楚朝文不知她身世時對她友善的笑意,他說,莫憂,這個名字真好聽。楚鈺伶羞怯地看著她,聲音糯糯地喚她莫憂姐姐。
那時的她從青徐一路歷經千辛萬苦來到燁城,以為終於找到了爹,終於不用再受人欺負,不用再眼巴巴地看著從酒館茶樓裡走出的吃飽喝足的人,更不用到後巷和野狗搶倒掉的餿食。
她的確不用挨餓受凍了,可更讓她預料不及的也接踵而至。
所有的關切和友善最後都幻化成煙,消失無蹤,只給她留下無盡的冷漠和鄙夷。
她偷穿楚鈺伶的衣裳被發現,夫人命令她脫下後,楚鈺伶卻嫌衣服被弄髒,當即便把那件衣裳剪碎。而後夫人罰她在雨夜跪了一宿,老爺見了,只向她投去淡淡的一眼,視她如螻蟻般。楚朝文撐傘從她面前走過,還小心地給楚鈺伶遮雨。
那時候,爹,娘,兄,妹,她什麼都沒有,只有南杏。
而如今,南杏終於厭煩她了,不要她了。在錦衣玉食麵前,在尊貴顯赫面前,南杏毅然選擇趕她走。先前面對司邑青時對自己的維護歷歷在目,可那只是因為怕被人發現她的身世,影響攀附權貴。
莫憂無力地苦笑不已,她捨棄身世為代價也喚不回南杏,榮華富貴,真的有那麼好嗎?
終究是她太天真,把所有的一切都想得太簡單。
莫憂抽噎著抹乾眼淚,看著南杏替她打點仔細的包袱,覺得一切都來的是那麼突然,
她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南杏急切地結識達官貴人時她早就察覺,可她不想阻止南杏對榮華富貴的渴求,畢竟,南杏不比她,南杏有傾國傾城的容貌,才思敏捷,配得起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和她一起擔驚受怕,還要忍受她頑劣的脾性,時時遷就她。
一排排漆紅柱極快地在她兩旁向後退去,腳步踏在青巖磚上噠噠作響,夫人的手心微涼,拉著她奔於幽暗曲折的迴廊。夫人跑得極快,她被半拖半扯拉著跟在身後。耳旁風聲呼呼,割得她的臉幾乎快要裂開,周圍的空氣像是被抽離一般,讓她喘不過氣來。莫憂很害怕,害怕極了,卻不想鬆開夫人的手。那掌心沁出絲絲冷汗,包裹著她的,卻全是暖意。
忽然,一柄鋼刀貫穿過夫人的身子,她軟軟的癱倒在地,裙襬在地上鋪開,顯得包裹著的身軀是那樣殘破不堪。這時夫人抬頭,浸血的雙眼留著血淚,瞪眼看著她,骨節泛白的手緩緩伸向她。
四周所有的一切都不見了,天地陷入一片無盡的黑暗,莫憂清晰地看到夫人嘴角欣慰的笑意,蒼白的唇瓣龕合,如魔咒般的聲音幽幽飄來。
逃,伶兒,快逃……
伶兒,伶兒……
那她是誰……
南杏拉著她瘋了一般沒命地跑,拉扯得她整條手臂像要脫離身體。天地仍是如墨一般黑暗,尋不到出路。南杏轉頭,風吹得她的烏髮飄飛,遮住了大半陰冷的面容。
風聲靜止了。她輕聲反覆道,我還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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