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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同一句話,心境卻不一樣。調侃與無奈,是兩回事。
如果能保留那個花園,她想自己願意答應所有條件。
江沅從地鐵出來,人潮如湧。她被人群衝散,茫然地站在大馬路上,直到有人推了她一下,提醒她:&ldo;綠燈。&rdo;她才恍然,匆匆過馬路。
打擊一個接一個,下午回公司,她接到自己即將失業的通知。
公司被收購是常有的事,不稀奇,只是池魚遭殃。她所在的分公司要徹底解散。在香港,德語翻譯人才奇缺,她本來不該這麼愁。但是接連兩個打擊,讓她真的打不起精神。何況,她這麼窮,連心情煩悶都沒有錢去酒吧,只在樓下便利店買了幾罐啤酒,回家痛飲。
臨喝酒之前,她怕自己喝醉,還特意先卸妝。
這就是獨居的煩惱。
喝著喝著,她已經脫了鞋子,一件t恤一條短褲跳上桌子蹦來蹦去。她衝著啤酒瓶口聲嘶力竭地大吼:&ldo;我就這麼倒黴,啊?&rdo;她罵了一通,胸口的鬱悶之氣散去不少。
江沅打了個酒嗝,胃液翻滾,撲到馬桶邊吐了個死去活來。喝酒這事,沒什麼意思,喝多了身體不舒服。唯一功效,是給心裡打一支麻醉針,不然劇痛難忍。
成年人的煩惱,從來只有自己最清楚。旁人如隔岸觀火,不得其門而入。深夜痛哭也好,借酒消愁也好,自己消化。隔日醒來,又得是一個體面的成年人。
她吐了個乾淨,彷彿那些鬱結也隨著抽水聲流走。她艱難爬了起來,才想起今天還沒餵流浪貓。她抓了抓頭髮,腿腳發軟,眼前發黑,還得往前。
在一片模糊茫然裡,似乎有人從旁邊路過,在她跌入黑暗深淵的瞬間,把她托住了。她冒出一種模糊的錯覺,這人像是白滿川,但那人一開口,她又疑惑了,聲音不像。
&ldo;進屋。聽話。&rdo;
她如一灘爛泥,仍努力想辨認那是誰的聲音,死活認不出來。她也看不清,來人戴著口罩和帽子,壓得低,看不見。她隱隱約約,從那人身上聞到一點向日葵的味道。
這味道讓人安心而放鬆。
酒精麻醉了她的防備,嘴上嘀咕:&ldo;我還沒餵貓……&rdo;
&ldo;我來。&rdo;
這話讓人安心。
江沅肩膀放鬆,忍不住把他當成茫茫大海里的一根浮木。她把身體的大部分重量都壓在那人身上。他似乎卻並不感到艱難,輕輕鬆鬆就把她抱了起來。他身上混雜著一股清新味道,向日葵的味道讓她像在夢裡,也像回了一趟家。
她感到有人把她輕輕放回床上,她想睜開眼睛看看那人是誰,但撐不住,睡過去了。這一覺睡得很踏實,還感覺得到有人在不停地忙活,給她蓋被子。
隔日醒來的時候,那人已經不見了。她一起身,被子掉在地上。她茫然四處看,以為自己是做了一個悠長的夢境。但是去客廳一看,啤酒瓶被收拾得整整齊齊,連帶著廁所、屋子都清洗收拾了一遍。
她又迷惑了。
鬧鐘響起,她來不及想了,趕快起身去洗澡,還得上班交接工作。洗到一半,有人敲門。她匆忙把泡沫衝掉,裹著浴巾出來之前,心還在怦怦跳。她沒來由地希望來人是白滿川。
來的卻是黎曉。他提著滿滿兩袋早餐,有粥,有炒麵和三文治,還有幹蒸燒賣:&ldo;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rdo;他有點忐忑,顯得笨拙又懊惱的樣子,撓了下頭問她,&ldo;我以為你還沒醒呢。&rdo;
&ldo;嗯,醒了,有點頭疼。&rdo;江沅有點失望,但也生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感激,&ldo;謝謝你。&rdo;不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