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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還是不能讓你買斷。你媽做的孽,你得替她還,」當時的薛望山這樣說,「至於什麼時候還清,看我的心情。畢竟我是受害者。」
今晚的他,面目一如當年可憎。
陶爾艱難地笑了笑:「這些年,你讓我聽了好多遍了。爸,你想要錢,我也聽話地給你,前前後後也有三百萬了。你知道我現在很聽你的話,沒必要屢次三番地拿這錄音折磨我。」
「那就懂事點,再給我轉10萬過來。」他掐滅了煙,放下腿,把眼鏡戴上變回飯桌上的平和斯文的模樣,「最好是國慶期間轉過來,要是再拖,我這次可真的會把錄音發到薛宴的公司。」
她點頭:「好,我知道了。」
走出書房。
躲進對面、薛速速的房間裡緩了緩。
她順著牆面蹲下,整個人感到劇烈的不適,但仍舊不敢掏出口袋裡的東西。
先前她確實不知道:原來錄音筆工作起來,電池是這麼容易發燙的。
燙得她腰間的面板都有些疼了。
她這樣的狀態已經沒辦法自己開車回去,在黑暗中摸出手機找代駕,也沒有人接單。
絕望之中想到住在北荇附近的孟殊,顫抖地撥通他的電話——
「學長,你在北荇這邊嗎?」
「我在,怎麼了爾爾?」
「能不能……送我回梧桐裡。」
六年前,她雖然已經初中畢業,但也才13歲。
放暑假,去大伯家吃飯,遇到同去吃飯的薛望山。
她當著大伯和姑媽的面,表達自己的立場:「首先,我不接受把姓改回『薛』,我始終要跟著我媽的姓;其次,我也不會接受那位易女士住進陶迆買的房子。當然,如果爸爸是帶易女士住北荇的家屬樓,我這邊沒有任何意見。」
大伯和姑媽向來疼她,尤其是陶迆過世後,他們把她當做沒有親媽關愛的小可憐,每次見面都恨不得掏出心窩子來對她,好讓她感受到這個世界上親情的溫暖。
所以他們站在她這邊。
姑媽數落薛望山:「小迤過世才兩年,我們小白桃現在還沒有走出陰影,你這會兒把新的太太接回家,是不是有點早了?」
大伯對薛望山冷眼相看:「陶白說得沒錯,要想帶回家,就去北荇住,別住在梧桐裡。那是人陶迆買的房子,雖然現在在你名下,但你應該清楚房子是怎麼來的。」
薛望山臉上青一陣綠一陣。
她暗爽,想著去年那次脅迫,她乘勝追擊,還當著兩位親戚的面,告了薛望山的狀:「去年夏天,爸爸還強迫我去長沛跟易女士吃飯,我不去,他說要開陶迆家的鎖,砸陶迆的相機。我當時孤立無助,最後是薛宴哥哥陪我去的長沛。」
大伯當場摔下筷子,把薛望山叫到了書房訓斥。
那時,她以為在這場對峙中,自己贏得很漂亮。
後來才明白,那天的聚餐是她最後的開心時光。往後六年,她為這一天的口舌之快,付出了可用「慘痛」來形容的代價。
家族聚餐結束,薛望山開車把她載回梧桐裡,說要給她聽個東西。
然後,她就聽到了儲存在p3裡的這份錄音。
裡面奇怪的喘息她並不能懂,也分辨不出裡面的糾纏在一起的動靜到底是誰的。
「聽不明白?」薛望山緊縮著眼眶,確定無疑地告訴她,「這是你親媽和薛宴堂哥上/床的聲音。」
她驚恐抬頭。
「你整天陶迆長陶迆短,哥哥前哥哥後,現在還覺得他們是好人嗎?」
錄音卡頓了一下,果真出現陶迆輕靈悅耳又慵懶愜意的聲音——
「薛宴,我想我是喜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