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的生死觀:肯定性地思考“死”(第2/6 頁)
之刑。應時而生,是老聃的機緣(時);隨時而死,是老聃順應道理(順)。如果能安於時,置身(處)於順,哀樂之情就不會進入內心,古代稱之為帝之懸解。”
因為是從弔唁處出來後的對話,所以這個“弟子”應該是秦失的弟子。那麼,這就是弟子在責怪他的老師禮儀太簡慢了。老聃就是老子,把秦失設定為老聃的友人,這是虛構的。
“號”是在形式上哭出聲的弔唁方式,“哭”是因悲傷之情而流淚並出聲的哭泣。有慟哭的說法,“慟”是無所顧忌地悲泣痛哭,是偏離了禮的規範的。在此意義上,“號”和“哭”都是符合禮的規範的弔唁方式。像失去孩子或母親那樣哭泣的描寫,顯示出這種“哭”是接近“慟”的。在秦失的眼裡,這些都背離了天的道理。
關於“以為其人也”的解釋,是存在疑問的。原文作“其人”,也有的版本作“至人”,這樣的話,意思就變成:“原以為是卓越的人,現在不這樣認為。”比較起來,解釋為“一直以為是老聃這個人”,似乎更接近莊子的思想。另外,還有“其人”非指“老聃”而是指他的弟子的解釋,這樣,意思就變成:“以前以為老聃的弟子非常優秀,但看到現在的表現就不這樣認為了。”古籍的解釋的確非常棘手,不過,這個解釋是最缺乏動人力量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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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遁天之刑”和“帝之縣解”
無論是採“其人”說還是“至人”說,這個故事的要點都在於“遁天之刑”和“帝之縣解”。就是說,人應時而生,應時而死,這是天地之間自然的執行。為情所動而沉浸於悲傷之中,就忘卻了這種人之為人的本質,這正是“遁天之刑”,即因逃避天的道理而受到刑罰。
“帝之縣解”的“縣”與“懸”同,是垂吊、懸掛之意,“解”是解開、解放,“縣解”意為從束縛中解放。“帝”即天帝,也就是絕對者,換言之,就是“遁天之刑”的“天”。因而,“帝之縣解”就是為天所解放,也就是天地自然的解脫。這種存在方式必然是“安時處順”的,就是將一切都託付給自然的執行而不執著於生死的存在方式。
三世紀的注家崔譔所謂“以生為縣,以死為解”,是認為“縣解”指從生中解放,這也是有所見的,但與下面的故事結合起來看,還是解釋為“安時處順”的境界這一觀點更好。
莫逆之友
內篇的《大宗師》中有一個故事,生動地描寫了人臨終前的情景。
子祀、子輿、子犁、子來四人相與語曰:“孰能以無為首,以生為脊,以死為尻,孰知生死存亡之一體者,吾與之友矣。”四人相視而笑,莫逆於心,遂相與為友。
故事先描寫子祀等四人成為摯友。“莫逆於心”是相互完全接受對方,成語“莫逆之友”就來源於這個故事。無為頭頸,生為脊骨,死為臀股,這是說,我們從無中出生,經過一生,最終歸於死亡。因此,生死存亡就成為“一體”。“一體”的意思,是擁有一個身體,也就是結構,而並不是說生死存亡是相同的,結構在這裡是指整個生死的過程。所謂“遂”,是說事情是順暢地推移的,而毫無“終於……”這種結局意外的感覺。
“以予為此拘拘也”
此間,子輿得了病。子祀前去探望,子輿非但沒有消沉,還把自己身體的變化看作大自然的變化而享受著:
偉哉!夫造物者,將以予為此拘拘也!
“拘拘”是身體蜷縮不能伸展的樣子,用老話來說,也就是佝僂。“造物者”就是創造萬物者,有時也稱為“天”或“道”。
子輿的身體變成了這樣: 脊背彎曲向上隆起,內臟移到了身體的上部,頭朝下沉而使脖子比肩膀還低,因而髮髻朝向上方,頜部比肚臍還低。
古代中國人認為,疾病是由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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