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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竹快步走進來, 連忙把銀絲罩開啟, 拿瓷柄叉耙子敲了敲細炭, 敲出幾分熱意,道:「二小姐, 把窗子關了吧。」
言昳不聽勸:「多好,我喜歡晚霞。肯定照的我的側臉特別美。」
輕竹氣笑了, 她知道說不動,也只好道:「阿遠護院從江南女產那邊把這個月的資產簿子帶回來了, 您要細審嗎?」
言昳:「不是說讓你幫我看一看嗎?」
輕竹連忙擺手:「我不敢算了, 上次我算錯了, 您是沒打我手板子,但我瞧您那臉色就要把我嚇死了。我不敢再算了。」
言昳嬌笑起來:「你沒得選,給我算去。你腦子機靈,就是有時候不熟練,這次算錯了,把上次的手板子一起打了。」
輕竹快哭了,扒著小榻上的桌子,都快跪在腳踏上了, 身子亂擰著像求饒撒嬌:「奴婢的爹孃在的時候,就逼我算帳,怎麼來了這兒還要算!我小時候沒少因為算錯被我爹打腿肚子。」
言昳撫了撫她肩膀:「你爹做得對,我也應該打腿肚子,否則你沒法給我梳頭了。」
輕竹看這招實在沒用,在言昳面前撒嬌,好比在千里江山圖上提筆畫王八,她自個兒也覺得丟臉,只好擦擦眼睛站起來:「那給我時間長一點吧。」
言昳心裡知道,自己往後走,需要一個既能貼身照顧她生活,還能略懂帳目替她做事的「助理」。她還挺喜歡輕竹那微笑著幹狠事兒,心裡瞧見也不多說的性子,就看她能力能不能匹配了。
如果輕竹實在不願意管帳,也沒能力管帳,言昳只能考慮換人了。
言昳剛要開口,臉邊的窗子忽然從外頭被合上了,一個身影站在窗前,啞著嗓子道:「小心吹風。」
言昳:「……」
輕竹笑起來,對窗外道:「遠護院,要不是你來,誰敢給她關窗。說了好幾句都不聽,等老了非被吹得脖子都壞了不可!」
言昳覺得丟面兒,非要嚷嚷道:「不許關!我說了不許關,阿遠你——你把窗子從外頭給我鎖上了,好呀你!」
他一進了門,她見了他,話又變了:「咦?府上發秋裝了?」
山光遠穿了身加薄棉的短衣,外頭布料是深青色織羅,只袖口領邊有簡單的波浪紋路滾邊,領子裡似乎還有羊毛短絨。他再穿厚一點,就像個北方山林裡機敏的小獵戶了。
他手裡油紙包著帳本,輕竹接過,放到側間小屋去準備一會兒算帳,還笑道:「怎麼覺得一換了秋裝,遠護衛好像高了不少,都要比院裡幾個姐姐還高了吧。這才跟著二小姐去書院幾個月吧。」
言昳瞥了一眼:「我怎麼沒覺得。」
山光遠不往她在的裡屋來,只站在正間兒到裡屋的雕花樑柱下頭,道:「聽說、公主出宮了。」
言昳坐直了身體:「哪兒來的訊息。」
山光遠:「坊間。有傳聞。」他從腰間小皮袋裡拿出一個疊的齊齊整整的黃紙,往前一步放在小榻的桌子上,又退了回去。
言昳拿起來,蹙著眉頭掃過:「又是先有坊間小道訊息走漏了嗎?雖然也不確定,但我估計也差不多了,皇帝要真是狠得下心殺了公主,早就動手了,怎麼會把她按在宮中幾個月。」
山光遠知道她說這些的時候不需要人回答,便只垂著眼。
言昳道:「只是不知道皇帝身體如何。我現在反倒替太子擔心了。把公主抓緊紫禁城,是囚禁雀鳥,還是引狼入室呢?」
正說著,那頭李月緹屋裡的丫鬟請她過去,說是大奶奶正拿不定插花的主意,讓她去看看。
言昳知道李月緹平時哪會有閒工夫插花,叫她過去,不外乎是商量事兒。
輕竹從裡屋又拿了件生梨黃寬袖褙子,給她披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