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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翻,突然翻到一頁上頭還畫了圖,指間動作不覺一頓。
上頭赫然寫著:五月初七,天光極好,荼蘼花盡數開了,小祺腹痛進了屋子不讓我瞧,金嬤嬤說她要生孩子了。我心中大喜,匆匆去摘花,回來孩子便生了。阿姐為她取名若生,小字阿九,我想了想,還是不如小寶好聽。過得片刻,金嬤嬤就抱著她來與我看,我湊近了一瞧,哎呀,奇醜無比,不想要……
“不想要”三個字後,還被他用墨塗了個歪七扭八的哭臉……
第039章 趁機
若生低頭細看之下哭笑不得,搖了搖頭側過身去,看向毫無知覺睡在那的連二爺。
他闔眼躺在繡同春圖的軟枕上,曲著腿熟睡著,發出平緩而輕淺的呼吸聲,倒少了兩分平日裡的孩子氣。若生看著,微微有些失神,隨後抬頭朝候在門口的大丫鬟看去,壓低了聲音吩咐道:“去取一床薄被來。”
“是。”丫鬟應聲而去。
若生便繼續彎腰收拾起小几上的東西,正將她爹的手札合上,耳畔忽然傳來一聲迷迷糊糊的“阿九,你在看什麼”,她一驚,錯手便將一旁的硯臺給撞了下去,裡頭香稠的墨汁霎時潑灑而出,不偏不倚淋了連二爺一身,將他左腳的襪子染成了一團黑。
“咦,下雨了?”連二爺睡眼惺忪地將腳一縮,而後慢悠悠坐了起來,揉著眼睛往自己的腳看了看,“我這襪子……怎麼是黑的?”
他驚奇不已,立時伸手去摸,結果摸了一手溼漉漉的墨水,疑惑之下又要去揉那睏倦的眼睛。
若生慌忙去攔,這墨沾到了臉上可不知要洗上多少遍才能洗得乾淨,可不能叫他胡來。她攔住了人,馬上揚聲喊了候在外頭的人進來,打水的打水,遞帕子的遞帕子,屋子裡頓時忙做一團。
朱氏進來一瞧,也傻了眼,趕忙使人去尋乾淨的衣裳褲襪來。
若生不便再留,又兼偷看了連二爺的手札心中頗虛,同朱氏略交代了兩句就匆匆逃到外頭。
廊下已掌了燈,火光通明。
她倚著廊柱靜靜站了一會,領著綠蕉往木犀苑裡去。房中無人,丫鬟等著她回來這才點了燈,又打了熱水來與她淨手。窗欞上倒映著幾抹稀薄月色,因著天色愈黑,四周也漸漸涼了下來。將至三月,還是忽冷忽熱的時候,白日裡漸熱,夜裡卻依舊有些涼意難消。
淨過手,綠蕉問道:“姑娘,眼下可要更衣歇息?”
“不用,你去取件薄些的披風來。”若生心不在焉地捧著一卷書翻著,聞言搖了搖頭,“姑姑不會留在宮中過夜,宮門落鑰前必是要從宮裡頭出來的,且等一等,過會千重園那廂就該派人來請了。”
今日海棠林裡發生的事,可大可小,姑姑從宮裡出來知悉了訊息,不會不找她問話。
現下天雖黑了,時辰卻還早,千重園那邊又時常徹夜燈光喧囂,姑姑慣於晚睡,今日之事絕不會拖延到明日再談。
若生重新梳了頭,靠在大迎枕上看著書等著。
然而手裡書卷上的墨字像是水中小魚在泛著粼粼波光的水面上胡蹦亂跳,游來游去,叫人半天也看不進去幾行。
她的心思漸漸飄遠,飄回了段家的那片八稜海棠林。
鼻間彷彿還縈繞著海棠花盛開的香氣,腳下是被風吹落的花瓣,青青的草叢擦過裙襬,發出簌簌的響聲。
四表妹是孤身一人進的林子,還是帶著婢女同行?如果她是一個人進的林子,那隨行的大丫鬟去了何處,竟不曾跟著主子?又或者,那丫鬟就是兇手?
若生皺著眉頭翻來覆去地想著,要想將人吊到樹上,只一個弱質女子恐怕不容易。
究竟是誰,竟敢在段家的地盤上朝段家人行兇?不過幾個時辰前,四表妹還同她站在一處朝著架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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