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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響大作，忽然前所未有咆哮起來，直是震耳欲聾，抱著她的那人突地身軀一顫，倒退數步。

華妍雪尚未醒悟發生了什麼事情，先前那股力道印上胸口，宛似被利刀插入般劇痛，她沒能叫得出來，只感臉面上沒頭沒腦一陣腥熱，隨即不省人事。

陳倩珠抱著小孩落下地來，玉顏蒼白，唇角血跡鮮艷奪目，明眸直對著緩緩逼過來的敵人，雖自知不敵，亦絕無退縮。

那人皓首銀髯，臉色紅潤，端的是清遒靄然，廣袖飄飄盡顯道家仙氣。他一掌重傷陳倩珠及其懷中小孩，卻象沒事人一樣地微笑：「如今這世道，風物競秀，盡在草莽，隨隨便便一個小姑娘，都接得下老夫一招，此消彼長，這就難怪朝中龍氣不振了。」

陳倩珠其實也非很年輕了，但這老人白髮蒼蒼，他叫一句「小姑娘」，她無辭回對，何況胸中氣血翻騰，也說不出話來。

第四章 春風捲入雲深處 追殺

自這老人現身，方才兵氣殺伐的山谷內募然沉靜下來，陳倩珠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皆是自己清雲之人，對方能發現的卻只這老者一人而已。她立時心頭一沉：「是那魔鬼來了！他、他竟是這樣一個……」

此時謝紅菁、劉玉虹、許綾顏、王晨彤，以及原先便在深山收拾殘局的鄭明翎都已排眾而出，分立五個方位將那老人包圍在中間，陳倩珠察覺身後有人走近，她不回頭，僅將懷裡昏迷小孩交給兩名接應弟子，同時退一步，隱隱站在了先前五人圈外。

謝紅菁施禮：「敢問尊者，莫非就是陰陽老人？」

老者微笑捋須，並未否認，在場清雲弟子輕微聳動，聽慣了種種有關「陰陽老人」的傳說，眾口一詞可怖非常，哪知居然是這樣具仙骨道風、態度和藹的老人。

那老人雙目炯炯，在謝紅菁身上、臉上一轉，笑道：「老夫久不聞江湖之事，你這位姑娘，是清雲十二姝中的哪一個啊？」

清雲第五代幫主不動聲色地回答：「晚輩謝紅菁，有辱尊聽。」

劉玉虹不耐煩聽他們敷衍，揚聲道：「陰陽老人，你莫非忘記了與清雲的約定？」

陰陽老人微微一笑，轉目看她：「你又是誰？」

劉玉虹不理睬他的問題：「前輩何必一一問過來，當年與你約定之人並不在此，是否你確定之後，便欲毀約棄誓了？」她軒眉，哐啷一聲長劍出鞘，遙遙指定，「別人怕你，清雲可不見得怕你！」

謝紅菁以目制止，徐徐說道：「陰陽老人傲視四海，豈是一般任意毀棄約定的俗人。小虹，你不可無禮冒犯前輩。」

清雲以女子為眾，從來能言善道，你說我唱，搭檔無間，陰陽老人打了個哈哈：「清雲的女孩子，一個個說得比唱得好聽，嘿嘿，雕蟲小技，我便怕了不成？」

他身形募動，處於陣勢中心的劉玉虹長劍一引，發動陣勢，五劍聯網，霎時間有若星河月影，璀璨奪目，光耀滿天，登時將陰陽老人鎖了進去。

陰陽老人笑道：「這就是號稱清雲第一劍陣的九星聯陣？」

劉玉虹道：「正是！——陰陽老人不妨看看我們雕蟲小技的厲害之處！」

清雲第一劍陣「九星聯陣」，傳聞創陣三十餘年，對敵施展從無失手，本應九人聯珠成劍方能發揮最大威力，但此陣奧妙無窮，只要是逢單數，少至三人也能將它用得變幻莫測。

謝紅菁等人發現兩個小孩私自逃脫，考慮到施芷蕾的尊貴身份，定欲回山一見，也不好強自阻攔，只在暗中加以保護，否則以那孩子受人矚目的程度，怎會一路安然無恙？雖然有可能因此而面對傳說中的魔鬼，她們也不甚懼怕，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有此陣為仗，清雲此番共出了六個堂主以上級人物，要施展劍陣是綽綽有餘；另外還有個隱秘曲衷，清雲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