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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呸的一口痰吐到了作業本上,害那本作業本兒的背面沒法兒寫了,這下可好,賀帥給惹怒了,一個蹦子就跳到了張福運的身上,打到一塊兒了。
而打架,幾乎可以說是衚衕裡男孩子們的日常娛樂,就跟吃飯睡覺一樣。
張福運雖然長的胖,但要論打架可不如賀帥,很快就給賀帥壓在垃圾山上,只有捱打的份兒。
超生看慣了哥哥打架,也知道哥哥肯定不會輸,正好今天她喝了甜甜的汽水,還有點兒靈力,把意念放進垃圾山裡搜尋著,不一會兒,咦,還真到了一本翻面還沒寫作業本,就在她腳邊不遠的地方,但是,得踢開幾塊瓦礫。
小心翼翼踢開瓦礫,撿起作業本在手裡揚著,揮舞著,超生這是示意哥哥不要再打啦,自己已經替他翻到作業本兒啦。
賀帥猛的捶了張福運兩拳頭,跳下垃圾山,把本舊作業本仔仔細細的擦乾淨,揣到腰上,揮舞著小拳頭,在一群孩子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中,拉著超生轉身就跑。
而這一切,張福妞全看在眼裡,不過,她只是平靜的看著,一句話都不說。
回到家,倆哥哥福運和福生看見福妞,都跟那過街老鼠似的。
外婆何向陽一見她進門,也是兩隻眼睛樂的笑眯眯的:「喲,我家小福妞回來啦?明天就要去做大生意,咱們福妞肯定能替咱們大賺一筆,是不是啊?」
張福妞不理自家這些人,轉身回了自己單獨的臥室。
進了臥室,望著地上那些編織袋子,張福妞啪嗒一下就坐到了床上,頓了好久,張開嘴深深的呸了一口。
事實上,張福妞原來是個好好兒的小姑娘。
但是從三歲起,她就開始做噩夢了。
先是夢見自己長大後,居然嫁給了滿衚衕裡她最討厭的孩子,賀譯民的兒子賀炮。
賀炮是個大嗓門不說,還是個天生的大傻砸,在她夢裡,賀炮長大後當了公安,別人當公安都是不停的往家裡摟錢,就賀炮是個慫憨炮,因為他媽本身有錢,他不愛錢,黑社會的人都賄賂不了他。
還因為不肯跟黑社會同流合汙,給黑社會悄悄做了個局,生生的給打死了。
呸!
她從來都不喜歡賀炮,小女孩雖然傻,但也會懷春,她喜歡的是賀帥。
而且在她夢裡,陳月牙作為她婆婆,特別有錢,但有錢有啥用,她寧可把錢捐到山區去蓋希望小學,都不願意和她媽程春花合夥做生意,也不願意幫扶她兩個孃家哥哥,讓她在孃家特別的丟臉。
何向陽和程春花說起她來,總是閨女白生了,白養了,白白嫁進有錢人家了。
而且,陳月牙倆口子可疼可疼超生了,從小到大,哪怕苦自己,從來沒苦過超生,超生一輩子都活的可幸福了,尤其是大一點會說話之後,一張小嘴巴尖的跟什麼似的,簡直是全家的掌上明珠。
相比之下,夢裡的張福妞全家想打就打,想罵就罵,簡直是個苦瓜瓤子。
張福妞因為經常見超生總是盯著自己自己的手掌心,以為她手掌心裡有什麼好東西,專門觀察了很久,想探個清楚,看她是不是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小秘密。
不過觀察了幾次之後,福妞就發現,超生的手掌心裡什麼都沒有,因為她什麼都沒看見。
所以,要原來福妞還怕超生的話,那她現在一點都不怕超生了。
總之,張福妞能做夢,而且從夢裡能知道很多事情,預料很多先機,就比如這次陳月牙要賣衣服,她就是隱隱約約作了個夢,夢見陳月牙賣衣服賺了很多的錢,所以,她才會跟著陳月牙到火車站去搶衣服的。
小丫頭的心智裡還是喜歡賀帥的。
但是這不妨礙她想賺錢啊,就為了長大以後不活成夢裡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