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第1/2 頁)
「第二,人情兩字,本就是交際時用來搪塞的東西,不清不楚。喜歡提人情的人都虛偽至極,所以你少和那個秦屬玉來往,懂了嗎?」
「不太懂,但我回去後會仔細分析資料。」望著不遠處即將消失的「鵲橋」,我催促荊年。「蝕艮峰快到了,第三點是什麼快說吧。」
「第三,不可失信於我。」
我知道他指的是紙船,愈發加快腳步,沒好氣道:「我兩個都不想選,棄權不行嗎?」
青石板上兩行腳步聲瞬時只剩其一——荊年佇立在原地安靜地注視著我。
沉默令我不安,遂打破。「那我走了。」
「你答應過,不會再丟下我的。」
「只是回去歇息而已。」我莫名其妙,這都什麼跟什麼?
荊年沒有堅持,淡漠道:「嗯,那我也回去了。」
或許是夜色濃鬱,令我生出幻覺,彷彿看到他轉身的前一秒,垂下眼睫,眸子如同兩峰之間的銀河,黯淡在厚重的夜幕裡。
我猛然想起對荊年允諾的場景,冷卻的眼淚比冬雪更涼。終究還是喊道:「荊年!」
他充耳不聞。
我咬咬牙,聲如蚊吶道:「汪。」
荊年輕笑:「好,我們走吧,戚師兄。」尾音裡滿是得逞的愉悅。
我雖知自己被騙,但也無能為力,只得遮遮掩掩跟在他身後,還好無人聽見動靜。
千萬不能被人知道,來自31世紀的新型號仿生人在這裡做狗。
荊年的院落擺設十分簡單,既不像似荊少爺的華貴,又不似秦屬玉的,寢屋裡更是除了書桌和床榻什麼也沒有。
「好空。」我感嘆,「我還以為好不容易能住大房子了,你會多置辦點傢俱。」
「沒必要。」他適意道:「住柴房和住這裡區別不大,我習慣了。」
我難得和他想法一致,空曠的房間加上大窗戶,採光良好,適合充電。
荊年也已經在書桌前正襟危坐,我識趣地攤開書本,聽他跟我一一講解。
我本想著他耐心不佳,想著先錄音回去再慢慢分析,不料荊年講得頗為通俗和細緻,完全契合我的理解力。
這就是學狗叫的效果嗎?真是立竿見影。
不知不覺就過了兩個時辰,燈芯在銅盞中靜靜燃燒見底,荊年起身,施施然挽起袖子更換燈芯,他腕上的鞭痕已經褪成曖昧的淡紅色,襯得他肌膚如玉,偏偏手骨的輪廓勁挺分明,於是中和去了幾分陰柔氣息,一切都恰如其分。
秦屬玉今晚才說過,結業考核完,弟子們便會一起去無定崖召出一把屬於自己的神武。
我思緒飄遠,這雙手,會與一把怎樣的劍相稱呢?
「你喜歡?」荊年陡然問道。
「喜歡什麼?」
「我的手。」他笑道,「每次看它,就像狗見了肉骨頭。」
「我看你才是自作多情。」我挪開目光振振有詞道:「肉骨頭好歹還是香的呢。」
話剛說完,我吸吸鼻子,突然發現屋子裡瀰漫開一股香味。
「夜裡的燈芯加了沉香粉,助眠。」荊年已經點好了燈。
我默然合上書本,沒答話,心想著當初柴房睡得踏實,現在倒是失眠了,矯情。
「近來心中鬱結,常失眠至三更,戚師兄不和我聊聊麼?」
我也算摸清了他的秉性,若是不配合他的戲弄,怕是順水推舟浪個沒完,只得乾巴巴道:「對不起,我不擅長和你聊天。」
畢竟最近幾次都是不歡而散。
他果然輕哼一聲。「算了,誰要和傻子聊天。」
「那我明天還能來找你請教心法嗎?」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