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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得面紅耳赤,分辯道:“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在你之前,我從來沒有喜歡過誰,也沒敢想你能喜歡我。要說配不上,該是我配不上你。”梅秀玉搖著頭,搖得鬢髮亂飛。“不,不,是我配不上你。家裡再出了這宗事兒,就更……”家義吻住她,不想她再說下去。雖然梅家老二的事在各自心裡揮之不去,但此時此刻他不想提起這件事。他只想摟抱著這個女人,愛她,安撫她,用肌膚相親來排解彼此的相思之苦。以後的事兒,留待以後再說。
梅秀玉被家義的親吻帶進一個從來未曾領略過的美妙境界,感覺像被一泓溫水浸泡著,周身的每一個細胞漸漸舒展,激盪,兩|乳像鼓滿風的帆奇異地膨脹起來。她沉醉地閉著眼,暫時忘記了失去親人的哀痛和前途迷茫的憂懼,聽憑家義的一雙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家義感到自己的手走到哪兒,哪兒就變成了一團火,一團在風中搖曳著的明火。他聽見梅秀玉含糊不清的聲音在說:“汪先生,我往後就指著你了。”他也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唔唔著。梅秀玉又說:“汪先生你救了我!”家義含糊地說:“你快別這樣說,這樣說我心裡難受。”
兩人正在纏綿,忽然聽見玉芝在前廳喊士雲。梅秀玉慌得一下從家義懷裡脫開,像是被家義一掌推出來似的。剛剛跳出屋子,玉芝從外面進來。一手拎著兩指寬的一長條肉,挽著的籃子裡裝著青菜,和梅秀玉正好打個照面。她驚訝地看著剛剛還面容愁慘的梅秀玉,忽然間變得腮頰緋紅,雙目含春,心裡不由一個激靈。看她像要離開,忙說:“別走,別走,就在這兒吃飯。你看,菜我都買回來了。”讓她這麼一說,梅秀玉偏偏不好再留下。她掩飾著慌亂,笑著說:“不了,難為你們費心。”玉芝往她身後看了看,問:“家義呢?”
益生堂 第一章(10)
家義在屋裡站著不好出來。被她這麼一問,趕緊說:“我在趕材料。”玉芝說:“二姑娘要走,你快幫我留客。”家義這才出來,附和道:“二姑娘就別客氣了,在這兒吃個便飯。反正回去也是要吃的。”梅秀玉固執地搖搖頭,分明知道家義在盯著自己,卻故意閃避著目光,只對著玉芝說話。
三人到了前廳,家禮聞聲從藥房出來。梅秀玉軟聲軟語地說:“汪掌櫃的,藥抓好了吧?”家禮笑看著她說:“好了,好了。吃了飯再拿不行?”梅秀玉抱歉地欠欠身子,說:“嫂子還在屋裡等著。”家禮只得反身去藥房,把紮成一摞的四服藥拎出來,遞到梅秀玉手裡。家禮還要送出門外,梅秀玉伸手攔住他,說道:“快別送了,免得叫人看見。”家禮笑著說:“你說的這叫啥話,過兩天鋪子裡松閒了,我還要過去看看你大哥呢。”梅秀玉說聲“多謝”,腰肢一閃向外走去。跨過門檻的一剎那,她側轉半個頭,用眼睛的餘光向後掃了掃,落進視線裡的,卻只有家禮穿著布鞋的兩隻腳。
家義默默目送著梅秀玉的身影在門外消失,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他心裡明白,在自己和梅秀玉之間,已經橫亙著一道捉摸不定卻又難以跨越的藩籬。藩籬的那邊是梅秀玉由愛而生的期盼和信賴;藩籬的這邊,卻是他的猶疑和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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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十幾服藥,梅秀成才算好徹底。可是養興謙自此失了銳氣,生意也漸漸蕭條下去。家禮去看過他兩次。回來對玉芝說:“梅掌櫃大病一場像變了個人,從前的豪爽一點兒不見,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暮氣。”玉芝說:“他是個要臉面的人,捱了這麼一悶棍,萬難在茅山城裡抬頭見人了。”
梅秀成夫人眼見著小叔子一命歸西,留下孤兒寡母的成了拖累,就更把梅秀玉視為異己。等梅秀成病勢稍稍緩解,她便把梅秀琬的信搜出來,佯裝好意地說道:“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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