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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是這樣,帕維爾。 伊萬諾維奇,”謝利凡從車伕座上轉過身來高興地說,“是一位很可敬的老爺。是一位好客的地主!還派人給我們倆每人送來一杯香檳酒呢。 還吩咐從餐桌上撥菜給我們,——那菜很好,味道美極啦。 這麼可敬的老爺,從來沒見過。”
“瞅到了吧?
他把大家打點得都滿意啦,“普拉託諾夫說。”不過,請你毫不客氣地告訴我:您有時間陪我到一個村子去一趟嗎,離這兒十來俄裡遠?
我想去和姐姐、姐夫告別一下。“
“挺好!”奇奇科夫說。“您會不虛此行的:我姐夫是個特別出色的人。”
“你指哪一方面?”奇奇科夫說道。
“他是俄國古往今來最擅長治家的人。他買了一座混亂不堪的莊園,用十年多一點兒的工夫使莊園大變了樣,買的時候一年收入剛剛兩萬,現在達到了二十萬。”
“啊,佩服佩服!
這樣一個人的生平應當樹碑立傳供人仿效!非常,非常願意和他認識。 可他姓什麼呢?“
“姓科斯坦若格洛。”
“請問他的名子和父稱呢?”
“康斯坦丁。 費奧多羅維奇。”
“康斯坦丁。 費奧多羅維奇。 科斯坦若格洛。我非常願意結識他。結識這樣的人可以得到收益。”於是奇奇科夫就詢問起科斯坦若格洛的各種情況來,他從普拉託諾夫嘴裡得到的一切的確是令人驚訝的。“瞧,從這兒開始就是他的地啦,”普拉託諾夫指著田地說。“您一眼就能看出和別人的地不一樣。 車伕,從這兒往左拐。 瞅到這片幼林了吧?這是播種的,別人的十五年也長不了這麼高,可他的只用八年就長成了這樣。 看,樹林到頭啦。然後是莊稼地;隔五十俄畝,還是樹林,也是種的,然後又是莊稼地。 看那莊稼,比別人的密好幾倍。”
“看到啦。 他是怎樣成功的呢?”
“您去問他吧。您會看到……他是個萬事通;這樣的萬事通,您在什麼地方也找不到。 他不僅知道什麼作物喜歡什麼土壤,並且知道什麼作物可以與什麼作物為鄰,在什麼樹林旁邊應種什麼莊稼。 我們這裡別人的地都旱得裂了縫,但他的地卻沒有。他計算需要多少水分就種多少樹。在他手裡,什麼東西都要同時起兩三種作用:他的樹林子除了提供木材以外,落葉和樹蔭還會製造肥料增加地力。做什麼事都是這樣。“
“真是一個奇人!”奇奇科夫說罷,好奇地觀察著田地。一切都井井有條。 樹林圍著籬笆;到處都可以看到牲畜圈,牲畜圈也不是隨意建築的,保持得也令人羨慕;糧垛也都是碩大無朋的。 到處都是一派富裕和豐收的景象。 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這裡的主人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上了一個小山崗,一座大村子呈在他們眼前。這座村子位於在三個山崗上。這裡一切都顯得富足:街道平坦,農舍結實;不管哪兒停的馬車都又結實又新,遇到的馬也都膘肥體壯;牛羊好象都精挑細選過一樣。連農家養的豬看上去那神氣也都象個貴族。看得出來,這裡住的農夫,正如歌中所唱的那樣,是用鐵鍬從地裡向外挖銀子的。這裡沒有帶各種玩意兒的英國式花園、涼亭和小橋,主人的院宅前面也沒有各種寬闊的大馬路。 從農舍到主人家的大院佈滿了各種工房。 主人家房頂上有一個很大的有窗假樓,那不是為了眺望景色的,而是為了監視各個地方的工作情形的。他們來到了主人家的大門前。 主人不在,迎接他們的是主人的妻子、普拉託諾夫的姐姐,農黃色的頭髮,白皙的面龐,一副純粹俄國式的表情,象普拉託諾夫一樣英俊,也象他那樣無精打彩。 看來好象對於使人們操心的事情,她不操心,也可能因為丈夫廢寢忘食的活動沒有使她參與的餘地,也許是由於她是屬於那種性格曠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