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了。必須立刻忘掉它。
她差點兒就這麼做了。要不是因為床單上的一滴血跡,她幾乎就忘掉了心靈深處的這個想法。那滴深紅色的血跡。
別往那兒看!她心靈中的另一部分神經質地大喊起來。看在基督的份上,別那麼想,那樣做會招來禍端的!
但她無力將目光移開。她的眼睛仍死死地盯住那滴血跡,身體在搖椅上擺動得更快了。她腳上的低(革幼)運動鞋在地面上敲打出很快的節奏。現在那種嗡嗡的聲音仍然不停地在她的腦子裡迴響,它搖撼著她的神經,激怒著她的心靈。她仍在考慮著十四年這個話題。十四年來,有多少次捱得緊緊地跟他談一談。流產。網球拍。三顆打落的牙齒,其中一顆被自己吞到了肚子裡。打斷的肋骨。耳光。擰或掐。當然,還有牙齒咬。其虐待方式多得不計其數——
且慢,既然你不打算去任何地方,你這樣永無休止地想下去又會起什麼作用呢?即使打算逃走,他也會緊緊跟隨在你的身後,把你捉拿回來。他當然能找到你,他的職業是警察,追蹤是他藉以謀生的手段,也是他最拿手的工作。
“十四年了。”她喃喃低語道。現在她要考慮的不是過去的十四年,而是未來的十四年。因為發自她內心深處的另外一種聲音在說,他或許不會殺她。但是,如果在今後十四年裡他不斷地跟她“挨近了談談”,她會變成什麼模樣?她會低頭嗎?她的腎臟會安然無恙嗎?她會不會在一次致命打擊之後,變成一個四肢殘廢、面部僵化、永遠沒有表情的人?
她突然站起身,搖椅的椅背因為用力過猛而撞到了牆上。她呆呆地站在那裡,看著床罩上那塊血跡不停地喘息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向起居室走去。
你能去哪裡呢?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她大腦中理智的那部分高聲地喊叫起來,她極力剋制住自己才沒有喊出聲。直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了。她從茶几上拿起了皮包,穿過起居室,向門口走去。房間突然顯得特別地大,本來只有幾步的距離,現在變得那樣遙遠。
總有一天我會這麼做的。但是現在即使再往前走一步我也會發瘋的。
她覺得這樣做並不難。因為她只是在幻覺中想象著自己正在做這件事,她確信自己不會在此刻離家出走。這一定是在夢中發生的。她曾在新婚之夜因為不慎摔門而慘遭痛打,自從那一刻起,她的理想早已被埋葬,她對未來不再抱任何幻想。
她的理智又出來多嘴多舌。即使事情發展到了極至,你也不能這副模樣就走,至少也該換上那條顯出豐滿臀部的牛仔褲,把頭髮梳理得整齊些。
她猶豫了片刻,還沒走到門口就已經後悔了。她這才意識到,所謂理智的聲音只是她為了說服自己留在家裡才使出的絕望伎倆。這辦法果真聰明。脫掉裙子,換上牛仔褲,給頭髮焗上點兒油,再梳理整齊,這些花不了太多的時間,但對於一個處在她現在這種地位的女人來說,這點時間已經顯得太長了。
回去幹什麼?當然是接著睡覺了。拉上牛仔褲的拉鍊時,她一定會猶豫起來,梳完頭以後,她甚至在一瞬間會處於神志不清的遊離狀態。
接著她會回到臥室,去換那條床單。
“不,”她嘟囔著,“我不會那樣做。”
當轉動門把手的一霎時,她又猶豫了起來。
理性終於恢復了!她的理智在歡欣鼓舞地大喊大叫,似乎還帶著一絲失望。感謝上帝,這女孩恢復了理性!遲做總比不做強!
當她快步走到煤氣爐的爐罩旁時,那種歡欣鼓舞的心聲立即變成一種無言的恐懼。那爐子是他兩年前安裝的。她決意要找的那樣東西也許不在這裡。一般來說,他總是在月底才把它留在那裡。“因為我並不想冒丟失的危險。”他會這麼說。嘗試一下也沒有什麼關係。她知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