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他對她進行了仔細的檢查,確認沒有問題之後,才喝完咖啡上班去了。其實她只用冰袋冷敷了十五分鐘血就被止住了。但是很有可能昨天深夜在她睡著以後某個時候,鼻子裡面偶爾流出了一滴鼻血,留下了今天這個可怕的痕跡。要想不被他發現,她就必須忍住背部的傷痛,把床上被褥重新整理一遍。近日來她的背總是疼痛難忍,即使是輕微的活動都會有感覺。背部是他最喜歡用來發洩怒火的部位之一。他不會往她的臉上毆打,而背部才是一塊最適宜於教訓人的安全區域。他要是想讓她閉嘴,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此。十四年來,諾曼曾經多次兇狠地毆打她的背部,結果打壞了她的腎臟,她越來越頻繁地出現了尿血現象。不過這事已經不再令她吃驚和擔心了,因為它只不過是婚姻導致的無數不愉快之一,而其他女性的境遇很可能比她還要糟糕。這所城市每天都有成千上萬這類事件在發生著,直到今天仍然如此。
她看著血跡,一股無名怒火在胸中燃燒,感覺有些異樣,她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她並不知道人們一旦突然從噩夢中覺醒就會有這種感覺。
她的床邊有一隻彎木做的搖椅,她經常毫無來由地認為那隻搖椅像她一樣已經十分疲倦了。她背對著搖椅,目光始終無法從床罩上的那滴血跡處移開。接著,她在搖椅上躺了大約五分鐘。聽見房子裡有說話聲,她吃驚地跳了起來,沒有意識到那是她自己的聲音。
假如這件事不盡快解決,他會殺了我的。
回答雖然隱藏在頭腦裡,但它是那樣地不確定,比起大聲地說出口來更加令人害怕。或許他不想殺我。考慮一下這種可能性吧,萬一他不想殺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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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來得及考慮。她常常在想,他遲早會毆打她,而且往她的要害之處打。儘管她一次也沒有大聲地說出來過,至少到今天為止還沒有。
她感到肌肉和關節上發出的嗡嗡聲越來越大了。她經常將雙手放在衣兜裡,坐在搖椅上,目光穿過臥室的門,看著浴室鏡子裡面對映出自己的形象。今天早上她卻在搖椅上搖晃了起來。她只想搖晃。她關節和肌肉裡的嗡嗡聲逼著她這樣做。她最不想做的事便是照鏡子,也不想關心鼻子到底腫到了什麼程度。
過來,寶貝兒,我想挨近點兒跟你談談。
十四年,一百六十八個月的老生常談了。由於她在新婚之夜好地一聲關上了房門,一切災難便由此開始。他使勁兒揪她的頭髮,咬她的肩膀,還用網球拍對她幹了最可怕的事情,造成一次流產和肺部擦傷。衣眼下面掩蓋著許多舊日的傷痕,大多數是被咬傷的痕跡。諾曼非常喜歡用牙咬人。開始她安慰自己說,那是一種示愛的方式。真奇怪,她曾經有過那樣的青春歲月。她想,人都是從年輕過來的。
過來,寶貝兒,我想挨近點兒跟你談談。
突然,她開始能分辨那嗡嗡聲了。它已經傳遍了全身。她感到憤怒,繼而瘋狂。意識到這種變化真是奇妙無比。
滾出去,她內心深處的那一部分突然說道。馬上給我滾開,立刻就滾。別在這裡磨蹭,快點兒離我遠遠的。
“真可笑。”她說著,加快了搖擺的速度。床單上的血跡使她的眼睛往外冒火。它從搖椅的角度看上去很像感嘆號下面的小圓點兒。“真可笑。我還能到哪兒去呢?”
去任何一個再也看不到他的地方。可是你必須搶先一步,立即行動起來。
搶先在什麼事之前?
很簡單,在又一次睡著之前。
她突然意識到她十分欣賞這個想法,但是她的心靈深處習慣於受虐待的那部分發出了令人吃驚的喧囂聲。真的離開她十四年生活於其間、可以隨心所欲的這個家,離開那位儘管脾氣不好、愛揮舞拳頭,但是畢竟供養了她十四年的丈夫嗎?她感到這想法太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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