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第1/2 頁)
劉三進來了,阿梨以為他是來找薛蛟的,因為平日裡,薛蛟同附近村落的潑皮無賴都熟識,同他們四處混跡,這個劉三也是其中之一,薛母還為這事說了薛蛟好幾回。
阿梨沒在意劉三,也不願同他說話,只說了句,「薛蛟不在家。」便自顧自埋頭繼續搓洗。
接下來的事,便成了阿梨曾經的噩夢,劉三朝她撲過來,薛蛟推門進來,撞了個正著,他怒不可遏,臉色陰沉得嚇人,把劉三的頭按在木盆裡,胰子的泡沫從他的口鼻灌進去。
劉三死命掙扎,薛蛟一拳一拳砸在他的腦袋上,一下一下,拳拳入肉。
木盆裡漸漸有紅色的血漫延開,起初只是淡紅,漸漸就變得鮮紅無比,就像是村裡殺豬時接血的木盆,滿滿的一盆,濃重的血腥味,夾雜著一股噁心的尿騷味。
然後,劉三徹底沒了動靜。
薛蛟活活打死了劉三,就像殺豬倌宰豬一樣順手。而前幾日,阿梨還看到他們勾肩搭背,一副好兄弟的模樣。
有鄰居聽到動靜過來,進門便被這場面嚇得跑了出去,大聲喊人。
薛蛟才鬆開手,朝她走過來,起初想碰她的臉,卻忽的縮回了手,回到井邊,慢條斯理洗淨了手上的血跡,回到她身邊,帶著血的臉上露出個笑,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的面頰,輕聲道,「別害怕。」
然後,他又輕輕笑著道,「小梨花,等我回來。」
再後來,薛蛟被捉,薛母怨她惹是生非,劉家逼著要銀子,薛母便把她賣給了牙婆。牙婆帶她去了侯府,換了衣裳,管事領她去給侯夫人磕頭。
她在侯府留了下來,一直到今日。
如今,李玄要娶妻,選的人是面慈心狠的鐘宛靜。薛蛟出獄,再度出現在她面前。
阿梨牙齒輕輕打著顫,漸漸從骨子裡生出一股寒意來。
第24章
從鍾家回來, 阿梨便病倒了。
晚上的時候,李玄沒來,阿梨很早便獨自睡下了, 到了後半夜, 守夜的香婉進來,想把開著透風的窗戶關上, 才發現榻上的阿梨已經燒得滿面通紅了。
香婉嚇得慌了神,抬手摸了摸阿梨的額頭, 入手滾燙滾燙的, 再不敢耽擱一刻功夫, 趕忙著急忙慌去請章嬤嬤。
章嬤嬤大半夜被吵醒了, 一聽是阿梨病了,二話不說便過來了, 當機立斷叫香婉去請大夫。
這一番動靜不小,住在旁邊的李玄自然被驚動了,他坐起身, 叫了守夜的小廝進來問話,「外面出什麼事了?」
小廝不敢瞞他, 但也著實不大清楚具體情況, 便含混不清道, 「薛娘子不大好,章嬤嬤正叫人請大夫去。」
話說完, 便見榻上的主子臉色猛的一沉, 起身套上鞋, 隨意攬了件外裳披上,疾步便朝外走了。
李玄過來時,章嬤嬤幾個正盯著大夫給阿梨摸脈, 幾人一見世子,俱跪下了。平日裡自然不用動不動就跪,屈膝行禮就夠了,但今日卻不一樣,大半夜驚擾了主子,別說只是跪一跪,挨板子也不稀奇。
好在李玄並沒心思理睬幾人,他徑直走了進去,在阿梨榻邊坐下,見她額上敷著塊濕潤的白色細棉布,兩頰紅得厲害,濕軟的黑髮黏在鬢邊,平日柔軟濕潤的唇瓣乾燥缺水,微微有些乾裂,整個人可憐極了。
李玄面上微微沉了下來,寒聲朝章嬤嬤道,「取溫水和帕子來。」
章嬤嬤見狀,哪敢耽擱,趕忙親自跑了一趟,待回來時,那大夫正在同李玄說話。
大夫大半夜被請來,倒也不敢抱怨什麼,頗為細緻摸了脈,一番望聞問切後,才道,「這位娘子是外邪入體,又受了驚嚇,肺腑紊亂,這才發了熱症,開些湯藥,好生休養,過幾日便能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