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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不緩不急地過,倒沒再生什麼事端,除卻付鶯娘尾七那一日,阿梨關上門,沒同任何人說,私下給她燒了紙錢。
另一件事,便是鍾宛靜不知怎麼了,倒似真的同她十分投緣般,主動邀她出門。
照說,以阿梨的身份,是不該也不能隨意出門的,但鍾宛靜身邊還有個李元娘。
李元娘去同侯夫人一開口,侯夫人便點頭允了,還特意叫她過去,囑咐道,「元娘身子重,在邵家也沒個人說話,你去了正好同她說說話。」
阿梨只好溫順應下,出了正院後,坐了李元孃的馬車,隨她出府去。
李元娘三月孕期滿了,已經坐穩了胎,只是平素出行還是小心謹慎得很,馬車裡鋪著厚厚的毛毯,怕磕著碰著,傷了腹中的胎兒。
李元娘上了馬車,撩了簾子,朝阿梨道,「你同我同乘一輛,上來吧。」
說罷,便掀了簾子。阿梨不大明白,李元娘不是一貫不喜歡自己的麼。
她小心上了馬車,坐下後,馬車緩緩動了起來,李元娘似有些怕熱,嫌馬車裡悶,叫丫鬟半撩了簾子透透風。
一路無話,阿梨也只默不作聲,馬車經過一處時,忽的停了下來,丫鬟出去問話,片刻後回來了,對李元娘回話道,「回主子,前方有巡捕營的大人在捉拿犯人。」
巡捕營負責京中治安,同負責皇宮治安的禁軍相比,品級低了些,但實權卻不小。
即便是李元娘,也不敢仗著身份,大咧咧說要闖過去,只煩悶把杯盞往桌上一放,臉色不大好看。
好在沒耽擱太久,不多時,前面的路便通了,前邊的馬車緩緩走了,他們的馬車也緩緩動了起來。
因著李元娘嫌悶,丫鬟一直半撩著簾子,馬車外的聲音,輕易便能傳進來。
方才捉犯人的巡捕營官兵們還未撤走,正在給那犯人戴上厚重的鐐銬,一邊渾不在意聊著天。
「薛兄弟方才好身手啊!你瞧瞧,這一身的腱子肉,硬邦邦的,難怪上回那小娘們一瞧了你,眼睛都直了,捧著銀子眼巴巴要同你春風一度。艷福不淺啊,怎麼我們就沒這樣的桃花運……」一個年長些的官兵拍著薛蛟的肩,羨慕地打趣他。
薛蛟還未說話,另一人卻替他開口了,「老吳,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能跟人小薛兄弟比嗎?!叫嫂子聽見了,小心又被趕出來,四處借住,兄弟這回可不幫你了!」
那叫老吳的官兵面上掛不住了,道,「我那是讓著你嫂子!娘們還不都是那麼點心眼,我嘴上說一句,就跟灌了陳年老醋一樣,酸得喲!不過,你嫂子這個人,除了心眼小,別的挑不出毛病。我一個大男人,不跟她計較。」
薛蛟只噙著個淡淡的笑,漫不經心聽著身邊人吹牛吵鬧,直到長他幾歲的副隊長拍拍他的肩,笑著喝那幾人,道,「你們幾個!少說兩句,人小薛可沒答應,你們自己羨慕歸羨慕,別壞了我們小薛的名聲!人可還沒成家呢!」
薛蛟才慢聲開口,道,「家中已經替我定了親,是個小醋罈子,我可不敢對不住她。她惱了,我還得哄。」
幾人都一愣,旋即老吳大笑道,「哈哈哈哈,你們剛剛都笑我,合著小薛兄弟才是真正的怕媳婦兒。」
薛蛟似是毫不在意,唇邊只帶著笑。
他是怕,但不是怕別的,他是怕他的小梨花掉眼淚,也不知道阿梨是不是水做的,哭起來眼淚流不完。
他從前不過逗她一下,她便哭得厲害,鼻尖通紅、眼尾通紅、濕漉漉的濃黑睫毛上都掛著淚,模樣可憐極了,真是可憐又可愛。
若天下有什麼神仙術法,能把人變小,他便是花重金也要學了來,用再他的小梨花身上,日日將阿梨放在心窩口。
無論去何處,時時都帶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