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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聲,錢途亮才敢轉頭,看向秦爾。
他的新同桌正一下一下地抬著左臂,用左腕敲打右腕。綿綿的手掌就那麼垂著,不輕不重地敲擊在課桌上。
「你怎麼了?」
熱心同學小錢,謹記「關照新同桌」的任務。
「我沒事。」停下敲打的動作,秦爾改為用掌根按揉,「就是,中場休息。」
他的手臂並不太靈活,按揉的頻率不快,也沒什麼力氣,其實並沒有多大用處。
「需要我幫你嗎?」伸出食指,指了指秦爾的手腕,錢途亮真誠發問。
擔心被拒絕,錢途亮又趕在人回答前改了口,「我幫你吧,好嗎?」
停了手,秦爾看了看錢途亮的臉,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蹙眉抿唇猶豫了一會兒,笑著點了點頭,「那就謝謝你啦。」
右臂顫巍巍地從課桌上收回來,放在秦爾靠近錢途亮的左腿上,「手感可能不太好,你別害怕。」
「害,有什麼好怕的。」
無所謂地聳聳肩,錢途亮把椅子拖得離秦爾再近一些,大咧咧地伸手握住他的手掌,捧著他的小臂靠在輪椅扶手上。
「袖子撩開點啊。」
揪著秦爾的校服衣袖,錢途亮把袖口往上捋了一截。
正值夏末,教室的風扇還在慢悠悠地轉著。穿著長袖校服外套,秦爾的手臂和手掌卻還是冰冰涼涼的。他的手臂很細,腕骨凸出,肌肉萎縮,只餘一層薄薄的皮肉附在骨頭上。他的手掌很薄,五指修長蜷曲,拇指和食指被助力手套推著與其他手指隔開,剩下的三個指頭,則軟軟地擠在一塊。
錢途亮並沒有摘下秦爾的助力手套,他並不知該怎麼拆,也不知該怎麼重新戴上,就只能避開手套給他按揉著手指和手腕。
「你很專業。」低著頭,秦爾觀察著錢途亮的按摩動作。
「嗯。」錢途亮把自己的五指穿進秦爾的指縫中,十指相扣,掌心相離地拉伸著秦爾的手指,「我學過。」
每一位游泳運動員,都學過如何緩解突發的肌肉痙攣。錢途亮曾無數次地為自己和隊友緩解疼痛,對於按摩手法,他早已十分熟練。
「嗯?」對於錢途亮的回答,秦爾有一瞬間的吃驚。
反應過來面前這位是專業的運動員,秦爾又瞭然地點了點頭,「那我真是幸運,有你這位同桌。」
沒再接話,錢途亮只是攏著秦爾的手掌,為他活動手腕。
纖細的腕很白,襯得那幾道不深不淺的疤痕越發明顯。
被錢途亮看見了自己的傷疤,秦爾第一次覺得有些難堪。
尷尬的氛圍,總會讓人不自覺地話多。抿了抿唇,秦爾丟擲兩個問句。
「我該怎麼稱呼你?」
「你的家人朋友,都怎麼叫你?」
「他們叫我亮仔。」
剛上小學那會兒,錢途亮就不止一次地抱怨自己的名字太土太low。那時候,錢媽就拿「亮仔」這個小名安慰他,哄騙著錢途亮接受了這個名字。
「靚仔?」秦爾提高音調重複了一遍,臉上笑意更甚。
從小到大被那麼多人叫過的小名,從秦爾的嘴裡蹦出來,竟讓錢途亮感到些微的害羞。可能是被這麼好看的人喊「靚仔」,讓他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羞恥感吧。
咬著下唇,錢途亮沒應答,只鬆了秦爾的手掌,看著他細軟的手指慢慢地縮了回去,又轉而按揉小臂。
「那我叫你什麼?學長?還是小爾?」
剛才那個男人就是這樣稱呼秦爾的,這應該就是他在家裡的小名吧。
「我們是同學,你不用叫我學長。」
使了點勁揉捏秦爾的手臂,惹得細白的手指都無意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