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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催的是,要掌握每個漢字的精確發音,就必須先把《廣韻》吃透……
自然,這是個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工作。陳恪只有兩個選擇,要麼等一千年,那位英國人韋德來到中國後再說,要麼自己來做這項艱巨而偉大的工程……想想就頭皮發麻。
做還是不做呢?這是個問題,但至少有一件事確定了——不管做還是不做,《廣韻》都得好好學。
清晨,聽到外面頭陀的報曉聲,陳希亮才睜開眼。通常,他都是早早起床,燒水做飯之後,孩子們才次第醒來……但這幾日太累太乏,竟一覺睡過了頭。
他揉揉眼,便看到陳恪已經坐在桌前臨字,不禁衷一笑,躡手躡腳的披衣穿鞋,走到桌邊。
陳恪還是聽到了腳步,剛要懸筆回頭,便聽陳希亮沉聲道:「凡書之時,貴乎沉靜!當收視反聽,絕慮凝神,心正氣和!」
陳恪點點頭,便把注意力轉回紙上。陳希亮看他握筆姿勢不對,便先糾正他的手腕:「腕豎則鋒正。鋒正則四面勢全。
「次實指,指實則節力均平。次虛掌,掌虛則運用便易。」陳希亮他糾正好握筆,帶著他的手,在紙上一邊筆畫示範,一邊講解道:「點必收,貴緊而重!畫必勒,貴澀而遲!撇必掠,貴險而勁!豎必努,貴戰而雄!戈必潤,貴遲疑而右顧!環必鬱,貴蹙鋒而總轉!波必磔,貴三折而遣毫!」
蘸下墨,接著邊寫邊道:「側不得平其筆。勒不得臥其筆,須筆鋒先行。努不宜直,直則失力。挑須存其筆鋒,得勢而出。策須仰策而收。掠須筆鋒左出而利。啄須臥筆而疾掩。捺須戰筆發外,得意徐乃出之……」
將一番寫字要訣盡述之後,他才鬆開陳恪的手:「學書易少年時將楷書寫定,始是第一層手。初學不外乎臨摹,必先求古人意指,次究用筆,後像行體。你用心臨摹不輟,不出百日,字就不會不堪入目……」
說完看三郎寫了幾個字,果然有長進。這才注意到,院裡有動靜,他趕緊出去一看,就見個胖胖的男青年,正在廚房裡忙活著。這不速之客顯然不是賊,難道是田螺姑娘的哥哥……田螺兄弟?
「你是誰?」陳希亮看他有些眼熟,卻對不上號。
「師公,你不認識我了麼?我是來福的傳富啊!」青年趕緊用圍裙擦擦手,出來激動的作揖道:「師公在上,請受徒孫一拜!」
「來福的傳富?」陳希亮恍然道:「你是蔡老闆?」
「正是徒孫。」青年忸怩道:「徒孫一早過來學藝,實在不該,打攪師公和師伯休息了……」
「那倒沒有,你的事情,三郎已經和我說過了。」陳希亮有些摸不著頭道:「你這是在學藝?」
「是,我是在學藝!」傳富認真點頭道:「師傅教我,煮粥、蒸炊餅、拌鹹菜呢!」
「這分明是讓你做早飯……」陳希亮哭笑不得道:「你以後別聽他的,這小子慣會作弄人。以後不要這麼早跑來了,某讓他去你那教你炒菜。」
「不可不可,小師傅德藝雙馨,咱是真心拜師的。」傳富摸摸後腦勺,憨厚的笑道:「侍奉師長是學徒的分,咱要是失了分,就不配給小師傅當徒弟了。」
「嘿……」陳希亮覺著這小夥真不錯,又勸道:「真不用來了,你店裡還忙忙的。」
「咱把店關了,」傳富道:「想專心跟師傅學一個月再說……」
「……」陳希亮心中有些不快,這不影響我兒子學習麼?但這種話怎好立即明言,只能先過幾天再說了。
這時,二郎五郎六郎陸續起來了,六郎已經徹底復原,活蹦亂跳的比原先還精神。
見了蔡傳富,他們自然擠眉弄眼,倒是毫不生分。
傳富的手藝,如果按照開館子的標準,自是不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