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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安知道當初母親能夠繼續留在京師安享榮華富貴全仗東方朔的巧計,此刻忽然在郡府遇到,如同捉到一根救命稻草,喜從天降,掉了幾滴眼淚,忙上前拜道:&ldo;東方君,請你也幫幫我,請皇上準許我回京奉養老母。&rdo;東方朔道:&ldo;這個怕是有些難度。你是來郡府告狀麼?&rdo;陽安道:&ldo;這個,唔……&rdo;
一旁士卒道:&ldo;他和這女子是被告,那少年才是原告。快些進去,別讓飛將軍久候。&rdo;連聲催促,領著三人進去大堂。
東方朔見那原告不過是一名十四五歲的羸弱少年,一時好奇,也跟了進來,站在旁側吏卒身後,側耳聆聽。
這案子其實再簡單不過‐‐原來那少年名叫管敢,被告人管媚、陽安是他的姊姊、姊夫,他父親管線是無終縣的大富翁。八年前管線病逝,臨死前將所有財產留給了女兒管媚,只給管敢留下一把寶劍,且交由管媚保管,要等到管敢滿十五歲時再交給他。而今管敢已經年滿十五歲,管媚卻不肯將寶劍還給弟弟。管敢多年來受盡姊姊、姊夫白眼,實在氣不過,遂按父親臨終囑咐,趕來郡府告狀。
李廣耐著性子聽完,審閱了管線留下的遺書,問道:&ldo;管媚,這遺書是真的麼?&rdo;管媚道:&ldo;確是家父親筆。&rdo;
李廣一拍桌案,怒道:&ldo;那麼還有什麼可說的?快些將寶劍拿出來,還給你弟弟。老夫還要趕去軍營,沒空陪你們這些小孩子在這裡玩兒過家家。&rdo;
管媚其實早知道這樁案子非敗訴不可,但聽聞現任郡太守李廣不理地方政務,又存了僥倖心理,居然不辭辛苦,一路跟到平剛城。此刻見飛將軍發怒,嚇了一跳。不得已解開外袍,從腰間取出一柄短劍,很不情願地遞給管敢。
那短劍通體金色,劍連於靶,靶盤呈龍鳳之狀,左文如火焰,右文如水波,光彩多目,不過僅一尺半長,似是女子用劍。
管敢數百里奔波,就為了索回父親的遺物,此刻寶劍終在己手,不由得百感交集,憶起慈母、慈父早亡,數年來過著寄人籬下的悽慘生活,登時愴然涕下。
李廣卻彷彿發現了天大的怪事,從堂首走下來,瞪大眼睛問道:&ldo;這就是你父親留給你的寶劍麼?&rdo;管敢道:&ldo;是。&rdo;李廣道:&ldo;可否借老夫看看?&rdo;
管敢便將短劍遞過來。李廣卻不著急拔出劍身,只反反覆覆檢視那金劍的外觀。良久之後才拔劍出鞘,刃如霜雪,雖也是柄難得的利刃,但較之城南酒肆所遇劍客雷被佩戴之劍,又有所不如了。
管敢道:&ldo;有什麼不妥麼?&rdo;李廣道:&ldo;像,實在太像了。&rdo;搖了搖頭,將劍還給管敢,回到座位上,道:&ldo;這件案子已經了結,你們可以回家去了。&rdo;
東方朔忙挺身站了出來,道:&ldo;不急。李將軍,這件案子沒這麼簡單。&rdo;李廣愕然道:&ldo;東方大夫來大堂做什麼?難道老夫斷得不對麼?&rdo;一旁軍正魯謁居忙道:&ldo;有管線遺書為憑,管氏姊弟對遺書內容均沒有疑問,將軍按照管線生前遺願斷案,並無任何不妥之處。&rdo;
東方朔哈哈笑道:&ldo;並無任何不妥之處,軍正好大的口氣!&rdo;語氣中大有嘲諷之意。李廣勃然色變,強壓怒氣,道:&ldo;東方大夫,有話請直言。&rdo;
東方朔道:&ldo;將軍有沒有想過,管線是富甲一方的大富翁,家產近百萬,金銀堆積如山,為何偏偏只留一柄金劍給唯一的愛子?當然,能令李將軍動容的寶劍,一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