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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不停：&ldo;哦，昨日見你丟了，我讓人去撿了回來。沾了點兒血氣，我用鹽水洗過。下回不要再丟，免得添人麻煩。&rdo;

他殺了人，卻這般輕描淡寫，好像在說一件穿衣洗臉的小事。秀荷想起天井下那個孤單枯坐的清雅少年，脊背便陣陣涼寒。氣傷之至，眼淚冒出來，把簪子甩到梅孝奕的臉上：&ldo;梅大少爺……梅孝奕，是什麼把你變作如今模樣？是不是、就非要把那一點兒人情都消磨貽盡，然後你們兄弟兩個才甘心？&rdo;

&ldo;人情？人情是什麼，人情有恩有怨，有痴有愛，你對我的又是哪一種？&rdo;梅孝奕涼涼一笑，側著把頭一偏，但還是被劃傷了。青白的俊顏上溢位一道血痕，紅與白奪目。

秀荷恍然回神，憤恨且後怕，把花捲從他懷裡抱回來，傘也不打便往院門口走去：&ldo;總之不是愛……更不會因為你的囚禁與掠奪而愛！&rdo;

他自己不曉得，他與梅二都不曉得，她也從來沒有告訴過誰，庚家與梅家的仇是男人們的事，她厭惡梅家，但內心深處到底是希望他們兄弟倆個能平順。但他們卻一次次地把她最後的憐恤也消隕。

那不纏足的腳兒走路可快，一抹銀紅嬌影眨眼就走到大門邊，幾名高壯的漢子迅速地圍攏過去。

‐‐傻瓜，我變作如此，還不是因為你麼。出賣了本性，只想站在你面前，讓你也像仰看旁人一般，專注地看我一回。

臉頰上傷口澀涼，梅孝奕用指尖輕拭了拭，凝著秀荷的背影道：&ldo;你這樣形容我，倒好像你和庚武一開始就願意了……怎麼就忘記他先前對你的逼迫？那日大雨滂沱，我分明看到他把你抵在橋柱上，你一樣煽他、咬他。難道就許他將你從我這兒掠走，就不許我用一樣的手段把你要回來麼？&rdo;

壯大的身影堵住去路，秀荷步履一滯，又想起去年春末的那段刻骨光陰。一面是阿爹與紅姨對庚武的造勢，一面是梅二要生要死的脅迫，一面是庚武狼野濃烈的隱忍與進攻，叫人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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