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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與坐在床沿,一直抱著她哭到發抖的肩頭。
主臥氣氛很悶,不透氣,謝音樓哭累了就睡在他懷裡,半夢半醒時分,被他餵了米粥,也餵了熬好的中藥湯。
舌尖嘗到熟悉的濃鬱苦味,她是很抗拒,帶著哭腔:「不要喝。」
她很虛弱,傅容與不敢強行灌,便喝進嘴裡,在覆上她唇。
連哄帶騙的,讓謝音樓乖乖吞下,手掌輕柔地拍著背部,像是哄小孩。
這些遠不夠,謝音樓即便是病了,意識卻告訴她此刻不是在夢境裡,她脫了衣裙,在昏暗的光線下,與他接吻,來抵禦高燒的陣陣難受。
這樣迷糊不清整整三日,都是這樣親暱依賴著他。
偶爾深夜醒來,謝音樓看他躺在身側,就會自動靠過去,眼睛是閉著的,手指解著那礙眼的襯衫紐扣,摸索到漂亮線條的手臂處黑色刺青。
傅容與幾乎睡的時間很少,眼底爬上血絲,二十分鐘就觀察她身體溫度。
謝音樓十二歲那年高燒不退的症狀他被逐出豪門,無法去親身經歷。如今十年後,徹夜不眠守著她,如同要了他半條命一樣,從頭到尾經歷了個遍。
她身體在高燒退下三個小時內,又會復發,清醒的時間很少。
醫生開的中醫藥熬成了一碗又一碗的湯藥給謝音樓灌下去,喝多了,她情緒會崩潰的大哭,剔透的淚水將枕頭都打濕,哭到鼻息很弱:「傅容與,我要被你毒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她可憐控訴完,又被傅容與抓過去灌了一碗藥湯,就這樣醫治到第四天,謝音樓徹底恢復正常的體溫,那幾日的高燒就跟上輩子的事般,她縮成一團躺在床上,抱著他右邊的手臂睡得格外沉。
窗外,天終於亮了。
在一縷光線透過窗簾照映在謝音樓眼尾卷長的睫毛時,猛地顫了下,幾秒後緩緩睜開,稍動下,身旁的男人就條件反射的跟著醒來,手掌先去摸她的額頭,見溫度正常,才坐起身,被子沿著胸膛滑落,肌理分明的線條似泛著光。
他隨意扯過襯衫穿上,側頭看到了躺在枕頭上醒來的謝音樓。
是活過來了,烏錦的黑髮散亂襯著臉蛋,表情安靜,眼睫下的清透眼神變了,是變成那種要命的熟悉感,一絲一縷地纏著他。
預感到什麼,傅容與有如深陷萬丈深淵,抬起修長冷白的手想撫摸她的臉。
「音樓……」
「別碰我。」許久的沉默下,這是謝音樓醒來跟他說的第一句話。
第二句,就跟著深深刺進他的心臟,唇色泛白:「你叫我在黃桷樹下等你,我等來的,卻是你到謝家親自退婚的訊息——」
她的聲音,伴著淚珠滾落下來,砸得傅容與變了臉色:「別這樣,音樓。」
謝音樓避開他任何的觸碰,初醒時的情緒從冷靜到激動,短短几秒卻格外漫長,她拿觸手可及的所有東西都砸向傅容與,一聲的歇斯底里,帶著她的恨:「你給我滾!」
傅容與不敢過激她情緒,顯然謝音樓高燒後還沒徹底痊癒,眼前的世界暈暈晃晃,擺在床頭櫃的玻璃杯被她狠狠砸向他,砰地一聲,卻從傅容與身側砸碎了牆壁處的玻璃信箱。
主臥氣氛突然變靜,謝音樓發涼的指尖緊緊地攥著手心,紅了眼盯著他說:「婚是你自己退的,人是你不要的,這事就算我忘記整整十年了,也變不了,現在你出去,我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
「傅容與,你出去!」
傅容與站在原地心甘情願被謝音樓洩恨,眸色壓抑到極深捕捉看到她表情的抗拒,想說的話,如同一根刺梗在喉間,過許久,沒有去碰到她一根髮絲,動作異常緩慢將地板上枕頭撿起,放在了她枕頭旁邊。
那個,屬於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