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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微微笑著,“臣也是俗人一個,不是太上,豈能忘情。”
這話倒是出於肺腑之言,引得皇帝哈哈大笑:“你這張利嘴,朕可是說不過。古人云‘情之所鍾,正在我輩’,何況你這樣的年紀,也難免有幾筆風流帳。”轉頭對內侍監說,“趙堂,你去宗人府查一下,讓他們批個秉文,直接記譜,不必再回朕了。”
“是。”內侍監答應了一聲。
沒想到會這樣痛快,水溶回過神來,也禁不住略有喜意。他動了動嘴唇,正欲起身說什麼,突然喉頭一股腥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啊——”內官宮女們嚇得大叫,小小的隔間裡頓時亂成一團。
這般情急之下,皇帝也驚得不輕,趕忙托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水溶伸臂一推,將他推了個趔趄,捂住不斷顫動的唇,低呼道:“茶……茶裡不乾淨……”
趙堂眼疾手快,率先打翻了茶盞。琥珀色的湯液從案上潑下來,順著青石金磚汨汨淌了一地,等他們醒悟過來,已然化成“滋滋”地白煙。
皇帝大驚失色,連聲喚著傳太醫,回頭見水溶臉孔煞白,額上沁了一層冷汗。“這是怎麼回事?溶卿,你要不要緊?”
“不……不妨事,是臣唐突了。”水溶背靠著牆壁,慢慢站起來。
“都什麼時候,你還說這種話!”皇帝又氣又心痛,忙掏出一方鮫綃帕子,墊在他俊秀的下頜底下。水溶將帕子抵住嘴唇,伏在案前咳嗽不止。咳了好一陣,洶湧的勢頭才稍稍穩住。
等內官把水溶從他手上接過去,皇帝方才一掌拍在案上,怒喝道:“是誰這麼大膽子?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撒野。”
眾人垂手站在那裡噤若寒蟬,剛才奉茶的內官,只好哆嗦著站了出來:“回萬歲爺,這是今年新從武夷山進貢的大紅袍,趕在露牙時候採的,滿共才兩斤,是奴婢親眼看著入庫的……”
“誰問你這些,朕是問你,誰在這茶裡下的毒?!”
那小內官不知如何對答,只得低下了臉。
趙堂在旁邊介面道:“陛下,此茶既是武夷山進來的,當天的記檔必定還存著,問一問管事的太監,不就知道了。”
不久,殿外傳來畏縮的腳步聲,管事太監被推到了面前。皇帝不快地皺著眉頭,問道:“這茶是你負責看管的麼?”
“是,經了奴婢的手,親自驗查過的。這原不是宮裡的茶,因為今年進貢的鐵觀音還沒到,陛下只喝青茶,恰好閩州送來了兩斤大紅袍,奴婢看著成色好,就留下了……”
“閩州?這樣上好的茶,怎麼只有兩斤?”
趙堂道:“因為雨水太多,產的少。奴婢聽說除了給宮裡進貢,東平王和忠順王也各得了一斤,恰好昨天東平王做壽,這茶是不是從他那裡,趁亂混進來的?”
“你是說,這毒茶和他們有關?”皇帝皺眉道,“可朕一向待他們不薄,忠順王又是朕的親皇叔,有什麼理由害朕?”
“許是……衝著臣來的……”水溶緩緩插了句,方才咳得久了,嗓子有些沙啞。可是話一出口,他就悔覺失言了。
皇帝揚眉問:“你要說什麼?”
水溶抿著帶血的唇角,頓了一頓,道:“臣不敢離間天家骨肉,說了這話,陛下定不會容臣活下去。”
“但說無妨,你知道朕不會把你怎麼樣。”
水溶思忖了一會兒,說:“這茶的毒量並不深,臣素來體寒,吃的藥裡有一味貝母,與這茶鹼中的烏頭正好相剋,所以才攻了心火。旁人吃了無礙,只這一點就能要了臣的命。”
皇帝聽了不由眯起眼,默然片刻,道:“先回去歇著吧,休養好了再來問事,這案子朕會查的水落石出,給你個交待。”
作者有話要說: 先貼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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