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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堂,你退下。”
內侍監“喏”了聲,小心翼翼地退到一旁。
“你剛才說,朕不能動太液湖,是什麼意思?”
水溶皺了皺眉,從衣襟裡取出一封奏摺,沉吟道:“今天裴侍郎託臣捎來摺子,說太液湖的工程遇上了麻煩……”
“他說什麼?”
“他說銀貲缺的緊,付不上工錢,那邊眼看就要罷工。”
皇帝冷笑一聲,臉色有些不好看:“訴苦的話朕就不聽了,叫他有苦向戶部訴去!”
水溶嗅出話裡有機鋒,沉沉吸了口氣,跪下說,“太液湖乃我朝先祖遺留,歷代都有擴建,實在不宜損毀。一旦動土,只怕工程量浩大,人力錢財還是小,淹沒了廟堂殿宇豈不是得不償失。如今北疆蠢蠢欲動,邊塞也不安定,打起仗來是筆不小的數目。我朝雖說國庫殷實,一年災害饑荒也增添了不少賦稅,總是入不敷出。若是百姓繳不上稅,從而引起民憤,臣只怕……”
皇帝漠然打斷他:“別拿這些陳詞濫調搪塞朕,溶卿,朕一向視你為知己,這滿朝文武,只有你最得力,可是近幾年你越來越有主意了。”
他轉身從案上拾起一疊摺子,狠狠摔到水溶面前:“你自己看看,這上頭寫著什麼——‘減免稅庸五年、撥銀三千萬兩’,朕這裡修太液湖沒錢,你們倒有大把大把的銀子,給那些平頭百姓?”
“陛下息怒。”水溶依然淡淡的說,“這確實是臣的主意,近年來旱澇不斷,收成一直不好,遇到青黃不接的季節,更是納不上多少餘糧。加上我朝與北疆頻繁交戰,國庫虛耗太大,百姓們的日子也好過不到哪兒去。”
“你這是在教訓朕?”
“臣不敢。”水溶低下頭,“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還望陛下三思!”
“你——”皇帝倏地盯住他,臉色愈發白得像一張紙。
旁邊的趙堂看勢頭不妙,忙接道:“萬歲爺息怒,據奴婢所知,戶部那邊確實有些困難。您忘了,去年給皇太后修萬壽宮,已經把錢花幹了,後來收尾,還是北靜王爺捐了一年的俸祿,才勉強湊齊的。”
一語點醒夢中人,皇帝這才覺悟過來,臉上便有些難堪。
“瞧朕的記性,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轉過身,見水溶還跪在地上,皇帝只好訕訕一笑,將他扶起來,“愛卿起來說話。”
“是。”水溶慢慢直起身子,面上並無慍色。
“說起來也不怪你,戶部出了紕漏,怎麼也賴不到你頭上,朕是讓那些窩囊廢氣糊塗了。”皇帝拉著他的手,只覺掌心冰涼,不由關切地問;“對了,最近身子可好些?”
“多謝陛下掛念,還是老樣子。”水溶垂低了眼眸道。
皇帝聽完點了點頭,對左右侍從說:“去把羅斛國的那支老紅參拿來,朕看你又瘦了不少,是該好好補養身子了。”
水溶低下頭默在那裡,皇帝問:“怎麼?有什麼事瞞著朕?”
“臣……有一事想求陛下,就怕您不答應。”
“你說。”
這時內侍監悄然進來,攜起鋥亮的銅壺,琥珀色的茶湯緩緩注入杯中。皇帝揭開蓋碗,往鼻子裡吸了一下:“這茶不錯,溶卿你嚐嚐。”
水溶欠了下身子,輕輕啜了一口:“這件事說大不大,賤內近來有了身孕,想求陛下賜一個正式的封號,將來入譜,也方便著些。”
“哦,那是大喜事呀,令夫人有了訊息,怎麼沒聽羅宰相提起過?”
水溶道:“說來慚愧,是臣一房的妾室,還沒有正經名分。”
皇帝吃了一驚,嘴角忍不住翹起笑意:“朕看你在女色上頗為淡薄,還真以為不食人間煙火呢,想不到,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陛下過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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