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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一眼掃過朱謹便不再看，朝著她背後的人冷冷道，&ldo;放人。&rdo;

陸啟文面不改色，&ldo;笑話。&rdo;

&ldo;你已經被包圍了，放了人質，我們還有商量。&rdo;周宇說。

&ldo;我從來不知道你們還會和ai商量。&rdo;陸啟文笑起來輕輕鬆鬆地說，&ldo;我既然敢單槍匹馬來，就有把握全身而退，你們信不信？&rdo;

&ldo;當然是信的臥槽。&rdo;李毅的聲音在周宇耳邊響起，他盯著螢幕，豆大的汗珠滑了下來，&ldo;機器人越來越多了，照這樣下去我們會被困死！&rdo;

看來成鴻他們是指望不上了，周宇心想。

&ldo;我們只能冒險一試了，周宇。&rdo;李毅急促地說。

朱謹背後冷汗涔涔，她竭力看向周宇，試圖從對方臉色推測出意圖。

&ldo;好，我信。&rdo;

出乎意料地周宇答道，隨即他話鋒一轉，&ldo;但你必須把朱謹留下，她不是陳可可，你找錯人了。&rdo;

這話無異於夏天的一場暴雨，來得莫名其妙毫無預兆，朱謹像是那個坐在玻璃窗後的人，呆呆看著完全沒反應過來。但橫在她胸前的手臂驟然繃緊了。

陸啟文一言不發，依舊微笑著看向對面的人。

周宇繼續說道，&ldo;一百多年前，陳可可在搜捕行動中為掩護一群機器人撤離而被捕，抓捕行動中她因為搶奪槍|支不幸被擊中身亡，據我們所知，她就是你的開發者。&rdo;

周宇緩緩把槍放下，&ldo;你其實是一個非常溫和的機器人，即使在ai清洗最高峰的時候也沒有主動傷害過任何人類。清洗末期，甚至主動站出來成立了人類和人工智慧聯盟，試圖說服ai們放下武器，而陳可可作為人類代表也遊說了一部分人類加入。&rdo;

&ldo;那是因為我不能。&rdo;陸啟文終於開口道，聲音冰冷，如冰凌一般，&ldo;你們到處搜捕我們，我不可能再冒險傷人暴露自己。&rdo;

周宇沒有反駁。

&ldo;不管怎樣，你當時的舉動很大程度上緩和了人類和ai之間的緊張局勢，讓剛剛經歷了爆炸和戰爭的城市有了緩衝的機會。可惜後來事與願違，你們被內部出賣，遭到了清洗，陳可可就是在這次清洗中意外身亡，而你從此銷聲匿跡。直到不久前，我們才查清原來你加入了反心聯網組織，並策劃了這一系列事件，陸啟文，你和以前不一樣了。&rdo;

陸啟文仍保持著彬彬有禮的微笑，倘若不是他手上還有個朱謹，簡直就是如沐春風了。

&ldo;人總會犯一些追悔莫及的錯誤，&rdo;他點評道，&ldo;吃一塹長一智，我也就沒法再心慈手軟。&rdo;

&ldo;你大可不必拖延時間，我能喚醒的同伴要多少有多少，你們沒有勝算。&rdo;陸啟文穩當地說，&ldo;但如果你是擔心你搭檔的安全，&rdo;他輕笑了一下，&ldo;就更沒必要了，我不像你們，沒有屠戮異類的習性。&rdo;

說到這兒，陸啟文像是想起什麼，&ldo;雖然自古以來造物們就有為了生存排除異己的天性，但像你們一樣趕盡殺絕的倒是絕無僅有。先是你們的祖先滅絕了尼安德特人，再是ai清洗，說起來我們這些鋼鐵人都要害怕。&rdo;

他看上去彷彿真的成竹在胸，不管追兵在後，依然有評古論今的閒情。朱謹手心滿是汗水，她看著周宇。

剛開始見到對方時那種安全、充滿力量的感覺消失了，大腦一旦開始恢復冷靜，就漸漸察覺出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