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3/4 頁)
她的頭頂將將是他耳根的位置,站得近了要看他的臉,便只能仰起脖子。
陸妍笙走到他身旁,晶亮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他,裡頭似乎能看見一簇簇蓬蓬的火苗,愈發的明豔。她打量他的面容,從來沒有過的仔細。
上輩子為什麼那樣狠心殺了我?
然而這句話她沒有問出口,自是略略從心底深處過了一遭。有什麼可問的呢?她分明知道得那樣清楚呢。因為她沒有利用的價值了,因為他要急著同沛國府撇乾淨所有干係,因為他要向瑞王投誠……
妍笙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來,聲音出口輕柔得像是低吟,“敢問廠公,為什麼要下毒害皇上?”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嚴燁的神色竟然沒有絲毫的變化,仍舊淡漠得像一潭水。他只是伸出跟食指點在她的唇上,微微搖頭,“娘娘,佛曰:不可說。多說是錯,說多是劫。”
他的手指一如既往地寒涼,觸到她溫暖的唇,能感受到她在指尖下微微地抖了抖。陸妍笙的臉色沉下去,退後幾步同他將距離拉得很開,心頭卻很有些憤懣——這人究竟怎麼一回事,愈發愛對她動手動腳了,成何體統?
她垂下眼簾不再開腔,又聽見嚴燁慢悠悠說,“突然想起來,娘娘似乎還欠臣一樣東西?”
“……”妍笙先是一陣愕然,旋即又想起來了。上回除夕她綁護膝教他發現了去,沒成想,這人竟然小肚雞腸到這個地步,將這樁事記得那麼牢!她抬起眼看他,驚鴻一瞥似乎瞧見他眼中有笑意,等回過神細看時卻又沒有了,便狐疑地試探著問,“廠公的意思是……”
外頭的雨還下著,彷彿連綿不絕了,斷了線的珠子似的落下來,在漢白玉砌成的月臺上叮咚作響,竟也讓人生出大珠小珠落玉盤的錯覺。嚴燁掖手看著她,起菱的薄唇揚起個淡淡的笑,“娘娘會女紅麼?”
妍笙莫名,不曉得他為什麼沒頭沒腦問這個,只硬著頭皮坦誠回答,“會是會,不大諳通而已。”
他的笑容映在她眼裡,居然顯出幾分柔軟的色澤,緩聲說,“娘娘給臣做一個香囊吧。”
此言一出,陸妍笙渾身都是一震,她不可置信地看他,絞盡腦汁也想不通他為什麼要對她提這樣荒誕的要求。香囊自古便是男女定情的信物,他豈會不知道?
妍笙以為他在說笑,然而他的神情又半分戲謔的也沒有,只是很認真地看著她。她雙頰忽地漲得通紅,憋了半天才吐出“放肆”這兩個字,那道聲線柔軟而清澈,夾雜著羞憤與惱意,就是沒有半分的威懾力。
嚴燁這時才笑起來,他感到興味盎然,忽然發現逗弄這個丫頭這是一件多麼有趣的事。他眉目舒展開,如玉的面龐掩不住的輕笑,像是二月的春風一般疏朗,“娘娘當真了?臣不過隨口一說。”
“……”她一時語塞,渾然而生一種被戲弄了的羞恥感。
他這時卻朝她揖手,面上含笑神色淡然,恭謹道,“臣翻了黃曆,三日後便是黃道吉日,出行再適宜不過。”她聽得一愣一愣的,又見他抬起眼望自己,聲音清冽悅耳,“西京路遙,一路恐辛苦,不過娘娘放心,臣必定盡心竭力侍奉娘娘左右。”說完,他也不等她開口,只告了個退便旋身大步去了。
陸妍笙氣得想跺腳,方才被那廠公從頭到尾耍了一遭,竟然連正事都忘了問!真是……唉。
第34章 奉旨出宮
一場驟雨過後,狂風席捲落一地枯枝葉。臨近二月初,正是草長鶯飛的時候,草叢裡飛竄出一隻喳喳的斑鳩,往雲霄直直地衝上去,漸漸化作一點深濃的墨色,再也尋不見。
三日的時光在紫禁城裡顯得太短,轉眼便到了。這日正是二月初一,東方初露點點霞光。陸妍笙早早起了,由著玢兒同音素為她梳妝。
約莫辰時一刻,一切畢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