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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頭凳子上的那些學生,一個一個都好像和我分列在另一個世界。
我很多年沒再來過四川,更別說是走進彝族大涼山。不僅僅是因為沒機會,更多的是因為不敢來。
我已經離那段回憶太久太遠了,雖然這十年總是心心念念要惦記著要來看看,但是既然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我又何必違逆他的意思。有幾次,助理連機票都給我買好了,到了最後我卻還是選擇撕掉。
我真的是太懦弱了。
我的胡思亂想在梁望上臺、代表受助學生髮言的那一瞬間戛然而止。
我怔怔的盯著他站在紅土壘成的簡易講臺上的身影,隔那麼遠,我也能看清他微微下垂卻又纖長的眼尾線條,比中原人更深刻秀麗的五官輪廓,唇鋒明顯卻角度柔軟的嘴。穿一件洗得發白的舊襯衫,身形挺拔腰背筆直,大概是有點赧然,眼睛一直停在他自己的講稿上,始終不敢看底下的人群。
禮堂裡那麼簡陋,他卻像一顆遺落滄海的明珠。
我怔怔的盯了他十分鐘,期間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就在那十分鐘裡,我身上手工裁剪的西裝、熠熠生輝的名錶、鑲嵌著寶石的領帶夾,都好似瞬間化為烏有。時光離我倏然遠去,一切都拉回到十年之前,黃金一樣從指間流瀉的沙子,大漠盡頭孤寒清輝的月亮,泛著沙土味道的駝毛氈毯,還有那個溫暖清新的懷抱。
我看著他的表情大概是傻透了,以至於後知後覺的校長也發現了我對這孩子的關注,主動介紹道:“這是梁望,我們大涼山今年的高考狀元,也是彝族的學生代表,馬上就要去錦市上大學了”
我打斷了他的話:“把他的資料給我一份。”
梁望走進我的套間的姿態,溫順而沉默,就像是一隻柔軟的羔羊。但是他眉宇間的沉穩告訴我,他並不把自己當成那隻被捕獵的動物。他反而像一片靜默無聲的孤山,在凜冽的風雨裡安靜地矗立。
朱秘書關上門的表情多少洩露了一點她的不忍,畢竟在她的認知裡,我這個老闆是非常葷素不忌、放蕩不羈的。不知道她腦補了多少我狗仗錢勢,把這小孩兒騙進來這樣這樣又那樣那樣的橋段。
我下次應該記得提點她兩句,少看點言情小說,特別是那種主角是總裁的。
我穿著絲質睡袍,沒骨頭一樣靠在軟墊裡,手裡還搖搖晃晃一杯澄清的酒液。梁望還是穿著他那身洗的發白的襯衣、泛著廉價洗衣粉味道的牛仔褲,站在我身前的腳步很穩當,但背在身後緊攥的手多少洩露了一點他的緊張。
“幾歲了?哪天生的?”我仰著頭啜了一口酒,問。
梁望沉聲道:“十八歲,六月初六生的。”
特別好,成年了。
我說:“跟著我,去錦市讀書。畢業的時候給你一筆錢,一套房子,足夠你在錦市安家立命。”
梁望眼睛裡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他輕輕搖了搖頭:“我不願意,裴總。”
我說:“我是告知你,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
梁望說:“有獎學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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