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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策側目看向韓耀,許久許久,笑了一聲:「說起來,你們都是好心,識破了這些,倒是孤不知好歹了。」
韓耀道:「臣與韓家對殿下的忠心毋庸置疑,所做所想均是一心為了殿下打算。如今太子妃尚未入宮,明年開春直至此時尚有半年之久,莫說半年,即便只有月餘,日,都會出現變數。殿下又是心直無毒的性子,那些人到時候再看出些許端倪,且陛下對賀明熙的事十分關注,只怕也會注意到殿下異常……」
皇甫策深吸了一口氣,許久許久,起身扶起韓耀來,有些無奈又有不甘的開口道:「不管如何,你都不該欺瞞於孤,不管何種目的,不管多小的事,一次又一次,總有一日會將孤的耐心與信任磨盡。」
韓耀垂眸頷首:「臣惶恐……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東宮的一舉一動萬眾矚目,王大人何等精明,若當真他對殿下的心思察覺半分端倪,只怕許多事又會千迴百轉。如今我們看似強勢,已是十拿九穩,可王氏勢力不可小覷,事有萬一……」
皇甫策閉了閉眼眸,眉宇間儘是疲憊之色:「柳南去拿些傷藥來,給阿耀帶走。」
韓耀輕聲道:「殿下不必憂心,高將軍也派出去不少人,臣也在私下尋找,若有訊息,定會第一時間稟告殿下的。」
「韓耀。」皇甫策沉默了片刻,極輕聲的開口道,「莫要再辜負孤對你的信任了,你不會想看到孤對你失去信任的樣子,孤也不願你見到……」
第58章 第三章:千金縱買相如賦(9)
漠北的夏夜,寧靜安逸。
自古以來邊境之地便沒有夜市,甘涼城家家戶戶早早的熄了燈,一片漆黑的城樓上,漫天的星斗越發的明亮悠然,即便只站在閣樓的平臺上,也有種手可摘星辰的飄逸。
一場酒宴,傍晚時分喝到此時,院中的人都已醉的東倒西歪,明熙一人站在這閣樓邊緣,望著宛若隔了一層紗明月,心中有種說不出是放鬆安然。
甘涼城明明是苦寒的地方,時不時還要苦戰一場,可不知為何自來了此地後,明熙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內心的疲累與困惑,彷彿也隨著漠北的野風逝去了。
「怎麼?想跳下去嗎?要幫忙嗎?」謝放拎著酒壺,把玩著酒盅緩緩的走上樓。
明熙回眸,抿唇一笑:「敬謝不敏。大將軍千杯不醉不成,他們一個個的可是鉚著勁要灌醉你!」
謝放沉聲笑了起來,感嘆道:「手下敗將,何足掛齒。這般的誓言,逢年過節,每每聚會本將軍都要聽上一遍,哪次不是相同的結果?」
「大將軍不要把話說得太滿,以前那是因為我還尚未入徵,如今我可還好好的站在此處,你若不介意,咱們把酒言歡,再醉上一場。」明熙眨了眨眼,眉宇間有種說不出的柔和。
皎潔的月光,彷彿給人暈了層淺而朦朧的銀輝,那本來就俊美標誌的容貌,更添了幾分說不出的神秘與矜貴。唇角隱斂笑意略顯俏皮,宛若星辰的眼眸,讓人有種光芒四溢的錯覺。
「呵,若今日把壽星公喝倒了,只怕要被你家管家掃地出門了。」謝放緩緩垂下眼眸,把玩著白瓷酒盅,不經意道,「賀氏乃南梁數一數二的大族,一支族人渡江後,在大雍雖不復當初興盛,但依然不可小覷,不知賀熙出自帝京賀氏那一支?」
「賀氏這般的門第,在帝京還有能有幾支?」明熙嘴角的笑意僵了僵,不答反問。
謝放將酒水飲盡:「若記得沒錯,帝京如今的族長乃賀甯之子賀東青。雖如此賀甯北渡之初還帶著幾個庶出的兄弟,庶出的幾支雖不顯山露水,倒有幾個子弟都還不錯的。」
明熙低低的笑出聲來:「說得好像你真認識誰一樣,大將軍年也不回一趟帝京,那裡的事能知道多少?」
謝放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