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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生就是在城門關閉之後才到了米脂城外的。他找了間曾住過幾次的客棧住下,這時他已經不用擠十幾個人的大炕了。因著身上有貴重的乾貨,便一個人要了間房,雖不是庭院中間的正房,而是側院依坡的一排窯洞中的一孔,比不上正房有架子床,有丫環伺候,還能叫花酒,可也潔爽清靜,而且不怕有盜賊同炕,睡得安穩。他沒心在外面閒逛,走了一天,腿腳也有些酸脹,讓夥計送了碗羊肉泡摸吃下去,又打了桶熱水泡了泡腳後就睡下去了。
睡到半夜,忽然有動靜將他驚醒。自從背上了乾貨之後,他就不敢睡踏實,隨時防備著有黑白道上的襲搶,衣服也不下身。因而,他一被驚醒,立刻翻身而起,把抱在懷裡的乾貨往背上一送,前面繫住,伏身推開窗子,向外張望。庭院裡不怎麼黑,薄雲沒有完全遮住月光,影影綽綽地可以看見屋頂上、窯頂上站著些手裡端著快槍的人。定定神,看清楚端槍的人都穿著制服,扎著皮帶,不用說是夥官兵。
正院內傳來吃喝聲:&ldo;一間一間給我查,我接到密報,河東有流匪住到這裡,手裡有批劫來的私貨要在米脂出手!給我仔細盯住,狗日的匪盜被我圍住,長了翅膀也別想飛走!&rdo;隨即砸門聲,男人的抗議聲,婆姨的尖叫聲紛雜而來。土生不禁一陣緊張。他回頭看了看自己住的地方,除了一張炕外,就只有一張棗木方桌和兩張方凳,而那炕是由外面燒火,窯內並沒有炕洞,他身上的乾貨無處可藏,他罵了句:&ldo;狗日的幹匪!&rdo;正覺有點束手無策之時,忽然幾聲槍響,屋頂上有官兵&ldo;哎喲,哎喲&rdo;地叫著,倒栽急滾了下來,其餘的嚷嚷&ldo;真有匪&rdo;!齊刷刷地趴下來,向響槍的地方還擊。槍聲一下子響成了串,像是炒豆子,也像是過年放鞭炮,半空中劃過一道又一道亮光,如同星星撒著歡地飛來飛去。
土生不及細想,一咬牙,輕輕拉開門,閃身出去,借著陰影,往後院溜,想趁亂翻牆逃走。他知道,他身上的乾貨一旦被查出來,不但分文無收,還可能被當成土匪一夥的拉去赴了法場。槍戰之中,果然沒有人注意到他,他順利地到了後院牆,迅速回頭張望了一下,見沒有人跟蹤而來,便縱身一躍,來了個旱地拔蔥,到空中後又使了個鶴子翻身,飛過一人多高的院牆,落在院外的土路上。他剛有些暗自得意,不想一個守在後院牆下的官兵正準備燃起火把,見有人跳了出來,扔下還沒燒起的火把,端起快槍就衝上來,吼了聲:&ldo;狗日的,往我槍口撞,蹲下,別動,動我就賞你一顆花生米!&rdo;
土生是練過武功的,見有人攔劫,身子本能地一閃,避開槍口,不由分說,飛撲上去,手掌一握,來個&ldo;鐵錘貫頂&rdo;,右腳一舉,來個&ldo;流星碎碑&rdo;。那官兵也是個練家子,手指一勾,槍響了,子彈擦著土生的腰眼飛過,鑽進了土牆之中。見沒擊中,官兵向後倒退幾步,躲開土生的攻擊,來不及再拉槍栓,乾脆掄起槍當成棍子砸下來。土生一閃,槍託砸空了,那官兵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土生正好來個順手牽羊,手一拽,腳一蹬,將那官兵撂倒在地。此時此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由不得他不狠,抬起腳,沖官兵尾巴骨重重踩去,只聽官兵惡嚎了一聲:
&ldo;日他媽,這土匪踩斷我的腰……,來人呀……&rdo;
土生斷定這官兵一時半會兒爬不起來,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將那支快槍踢到路邊,拔腳就跑。不料想,這官兵還有股子蠻勁,雖然疼得站不起來,可硬拼著向前一躍,伸出雙手去抱土生的大腿,終究有傷在身,差了一點沒抱住大腿,卻抓住了土生背上包幹貨的包袱皮,全身往下一墜,那包幹貨被拉扯下來。土生正待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