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容山隱是誰(第1/2 頁)
溫月在催雨庵小住了一段時間。
她本來就是健談的性子,沒幾日就和靜妙法師以及幾名比丘尼混熟了,甚至庵寺裡有幾隻貓、幾條狗,她振臂一呼,都能將它們傳召到面前。
今日,隆冬散盡,冰雪消融,橫生進院牆的一枝杏花抽苞初綻,馥郁的花香吸引無數蜂蝶,環繞飛舞。
輕薄的花瓣被風吹落,輕飄飄翩至溫月的肩頭。
她小心抖了去,又回頭問靜妙尼師:“您說還要什麼來著?要水塘折來的枯荷,還要紅泥?您獨獨給我包燒雞吃,會不會因我之故,叨擾到神佛啊?”
靜妙尼師含笑:“無妨,僧人本就自戒,看你吃肉且能做到心無雜念,也算是一場修行,佛祖不會怪罪的。”
“那好,我傍晚就歸,法師記得提前燒好灶,遲些時候我再帶些糕點上來分靜園、靜悠吃。”
靜園、靜悠是靜妙法師收的兩個弟子。
溫月沒再耽擱。
她將一把親手削好的木劍別到腰間,唇間咬著一條槐花黃綠的髮帶,雙手高抬,指骨翻飛,靈巧地梳理烏黑的髮尾。露珠染上女孩兒黛色的眉眼,潤溼眉峰,更顯得機敏凌冽。
溫月下山也懶得走崎嶇山路,她反正有輕功在身,直接單臂撐上屋瓦,縱身一躍,像一陣輕靈的風,三兩下翻出庵寺。
溫月在青山樹梢間飛掠,驚起棲於枝頭的渡鴉。她哈哈一笑,繼續朝山腳俯衝。
落地的瞬間,溫月回頭,望向隱藏在半山腰小樹林中的庵寺,忽然覺得這個畫面很像她從十八堂飛身下山的樣子。
可是……她望向一側的山路,心裡恍恍惚惚浮起一個念頭,好像那裡應該站著什麼人。
她想不起來了。
靜妙法師說過,想不起來代表不重要,她心大,心胸開闊,絕對不會為了不要緊的事多費心。
許是開春,山下的小鎮置辦起了盛大的花燈會。店鋪的屋簷底下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動物花燈,花團錦簇,懸燈結彩,看得溫月眼花繚亂。
她一邊看流光溢彩的花燈,一邊沿著攤子亂逛,花幾文錢包了南方運來的曬乾荷葉,還買了兩籠屜的桂花糕,除了幾個小師父的吃食,她還給幫忙看家護院的小黃狗與小虎貓買了玩具,獎勵它們近日捉老鼠很勤勉。
臨到最後,溫月甚至沽了一壺酒,又包了五兩豬耳朵肉,之後拌香醋吃。
人潮如織,溫月跟著人群走,很快就被擠到了更為華麗的幾盞花燈下。
她被一盞潔白如霜的曇花燈吸引住了視線。
花燈多重花瓣,燈火煌煌,耀眼奪目。
溫月痴痴地望,額穴又傳來一種錐心的疼痛。
她鼻翼生汗,忍不住抬手,按住了頭。
“噯!你不是那個贏得曇花燈的小娘子嗎?”
賣燈的小販看到溫月,驚喜地朝她招手,“你兄長呢?他不會今日也來陪你逛燈會吧?要是他來了,可不能像上次一樣一人贏那麼多盞燈了,我也是要做生意的……”
他對溫月和容山隱的印象太深刻了,誰讓容山隱才學淵博,一路過五關斬六將,直接贏下了最貴重的曇花燈。要知道這些燈謎可是他斥巨資請私塾先生翻閱古籍編造出來的,就為了難倒所有贏燈的挑戰者!
這次燈會,他特地搬到遠離峰靈鎮的沛鎮,沒想到冤家路窄,還是遇到了這對兄妹!
小販遇到熟人,欣喜之餘,又暗道晦氣,幸好他左顧右盼,沒有看到那個長得天人一般的兄長。
聞言,溫月卻一陣茫然。
“什麼兄長?我從來沒有什麼兄長……”
小販簡直在胡說八道!
溫月喃喃,腦中混亂的畫面又出現了。
她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