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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宴嘲弄:「連崩潰都會躲起來的人,懂事得連落淚都怕失禮,你們程家真的配不上她。」
程澈閉著眼,聽得一清二楚,心情糟糕透頂,「我知道。我答應過爸爸的,是我對她失了職。」
宋宴的眼裡帶著預料之中的悲傷,痛意在肆意蔓延,呼吸變得粗重了不少。
他有些疲倦,活動了活動脖子,陰瘮地側著頭,拿出那副玩世不恭的態度,眼神落在對麵人身上鋒利如鷹。
「你下不去手的事,我宋宴下得去手;你不敢開罪的人,我宋宴得罪得起。程家人養你,一路扶持,你有所顧忌的,我也不強求。但他日時機一到,我做了什麼,還請你不要多加幹預。」
他頓了頓,傾過身子,指尖觸及那株鈴蘭,笑得陰陰柔柔,「否則,當日你對我說的那句「我不介意與你為敵」,我同樣一字不差奉還給你。現在,既然你知道自己失職,你就別妄想把她從我身邊帶走。」
宋宴讓管家送客,起身回了臥室。
舒澄清睡得仍然很沉,自從那次打過針睡著後,她就變得十分嗜睡,一天二十四個小時,花一半用來睡覺,花一半用來發呆,整個人呈現一種於世透明阻隔的狀態,極少甚至幾乎沒有情緒變化。
他走到床邊,屈膝盤坐在毛絨地毯上,看著床上的人出神。
她出走一趟,把一頭性感的捲髮剪了,一雙澄澈明亮的眼睛在清湯寡水的黑色短髮陪襯下越發的顯大。她整個人陷進被窩裡,睡得安安靜靜,只留下一個毛茸茸的腦袋瓜在外面,毫無攻擊力,像極了那隻愛跟喵喵玩的兔子沉睡時模樣。
他坐了許久,看了許久,最終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觸及到她的呼吸,悠遠綿長。
他心酸,突然很恨這個人。
她獨自一人走了一路,同孤獨抗爭、受傷、失落、失去,艱難的活下去,為什麼唯獨不願意好好愛自己。這個傻姑娘,連被疼愛的本能都要捨棄,孤苦伶仃跌跌撞撞地成長,偏偏要活成全世界都欠著她的樣子,存心要他心疼得要死。
宋宴心亂得不像話,因為他更恨的是自己。
假若他當年沒有犯渾跑去國外,沒有自私地擅自離開,就不會讓她遭遇這樣的事情。宋家待得太久,人性都會變,他受不住那人間煉獄,把她當成逃離的藉口,還自以為是給她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原以為自己為她遮了風,擋了雨,到頭來才發現,所有她艱難求存的時刻,她都是自己一個人爬出來的。
違背自己的誓言,如今才報應不爽。
這命運掐得一手好命門,不勞他的身心之疲,不費他的□□之貪,而是要誅他的心。
這樣委屈的舒澄清在他面前,他受不住了。
他們不知道,他們這樣殘忍對待的人,將來有一天會成為他含在嘴裡怕化,捧在手裡怕碎的人,他們無情欺凌的人,會是他打算放在心上疼愛一輩子的人。
宋宴低頭,一顆晶瑩的淚珠隨即落地,始終在她面前做不了那個出將入相、隱忍鋒利的宋家小宴爺。
舒澄清把他慣成有血有肉的宋宴,他伏在她的頸項裡,肆無忌憚地痛哭了一場。
這些天看著她那副行屍走肉的樣子,紀落花來過幾次,檢查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他心裡也越發的恐慌無措,只是他心裡忍得太久,一直以來表現得太平靜。
如今這突如其來的情緒釋放,讓他周身的警覺性都下降為零,所以當他感覺到有一隻溫軟的手正溫柔地撫摸他時,才驚得猛然抬起頭。
他眼眶濕潤,帶著一絲絲自己不曾察覺的,難以置信地期待去看她的眼睛,觸及到她的眼眸後,隨即承受著被命運玩弄後的失望。
那個人皺著眉,學著他一副很傷心的表情,甚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