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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他站到一半發覺背後有異樣時,那個乖巧笨拙的傻丫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蹲在他後面許久,手中握著一瓶奶,一雙黝黑澄明的眼睛直直的望著他的後背。
「你要喝嗎?」
她的聲音有一種女孩子特有的溫軟,細聲細氣地,很好聽。
她突然從身後出現,他有些始料未及,軍姿有一瞬間傾斜,但很快又被他調整回來。
他有些生氣,皺著眉冷眼掃過去,目光在她的臉上停滯了幾秒,隨即快速收回。
她長得真好看,真像那個人,比他還像。
這個認知,讓他的眸色更冷了幾分。
女孩好像並不介意他的冷淡,依然厚臉皮的來搭訕,「你見過大海嗎?大海是藍色的嗎?」
周圍沒有人,出來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程澈的耳裡只有女孩那個軟軟糯糯的聲音。他感覺髮根有一顆汗珠往下滑,順著鬢角,滴在地上,嘴角緊繃,他依然沒有回話。
女孩不太在乎氣氛有多麼尷尬,抬頭望著天空,長長的黑髮垂下來能到腰上,她自言自語道:「因為海里有魚啊,魚會吐泡泡,布魯布魯,be be。」
緊接著,是女孩黃鶯出谷般的笑聲。
程澈眼角微微看向她,傾城嬌俏如花面,明眸美盼姿雅態。
☆、撐傘
事情轉折也發生在他入伍那一年。
進了部隊,回家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他那次提前超額完成任務,回到家卻沒有看見那個乖巧的身影,隨口問了一句家裡的劉副官,得知原來半年前她就住進了港灣醫院。
他的時間太緊張,只在醫院匆匆看了她一眼便回了部隊,可他今生都忘不了她坐在醫院病床上的那副模樣。
他從小在程家長大,早已練就察言觀色的本事,這裡面的門道讓人一查,便能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時他的處境不好,得知結果的他,舉棋不定。因為深知處理起來太棘手,事情也被一拖再拖,最終失去了最佳的解決時間,還是選擇了沉默。
慶幸的是,幾個月後他再回到程家時,那個乖巧的女孩已經痊癒,站在程府那塊牌匾之下對他顏笑招手。
那天依然是程家後院,他看著她,心思百轉千回,眼神望向遠方,問她:「程澄,病好了?」
那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說不準是接納,還是因為愧疚。
女孩沒有異樣,對他笑著點了點頭,坦蕩著,對他不避諱。
他倚在樹上,怔怔地望著她,依然的姿雅態,依然的面如花,依然的乖嬌俏,笑開了,依然像她第一次說冷笑話時的模樣。
他遲疑著,喊她的名字,喊完一瞬間皺起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叫她,腦海中迅速閃過一些什麼,直起了身子,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你怪我嗎?」
女孩似乎沒有多少意外,踢了踢腳邊的小碎石,搖搖頭,抬眼平淡地暈開笑容,「爸爸說,你身上留著的血有一半是和我一樣的,你是我在這個家裡最親的人,所以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怪你。」
他看著她不動聲色,一個在九死一生時刻都不曾動搖的男人,卻一瞬間模糊了眼眶。
舒澄清的眉眼,明明依稀還有那個人的痕跡,卻又像極了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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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澈想起往事出了神,迷了眼,回過神來,眼裡的霧氣模糊了視線,被他生生壓下。
終是嘆了一口氣,黯了神色,「劉副官跟我說,那天放學後,程澄是跟程鑒程鑾三個人一起走的。但那天晚上只有程鑒和程鑾回來了,程澄失蹤了三天,最後是在城北郊區一處荒廢的舊車庫裡被救出來的。綁架的人,是我父親解救人質中一個男人的弟弟,知道了程澄是程淵的女兒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