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頁(第1/2 頁)
「徐主簿客氣了。我今日來還帖。」
徐主簿側仰頭:「啊?公主, 可是老奴考慮不周?」他瞥了一眼李玄玄身後的雲執。
「並未,」李玄玄向身後抬手,雲執將帖子呈上, 她遞給徐主簿,「我近日才從揚州回來,舟車勞頓,身子不好,染了風寒。怕過了病氣給宮中貴人。這宮宴我就不去了。」
徐主簿似有難言之隱,「啊……這……罷了……聽公主的。」
李玄玄見他多看了雲執幾眼,想他是有話要說,不太方便。於是衝著雲執點頭,「雲執,去外面等我。我同徐主簿有幾句話要說。」
待署衙僅餘兩人,李玄玄起身,「徐主簿,有話,但說無妨。」
徐主簿降低聲音,「這話老奴不當講啊,可簡王殿下在世時,我承過他的好,就算是抹脖子的罪,我也得通報一聲公主才是。」
李玄玄眼中閃爍,有種不祥的預感,她懇切的望著徐主簿。
「公主,前幾日,太子殿下奏請聖上,說簡王的墓地和石碑已修好,尋太常寺擇了吉日,要公主去隴右迎墓,本來這也不是什麼要緊事,聖上首肯就是了。可非有好事者,將此前突厥世子巴彥和親的事情拿出來說。你也聽過,那巴彥曾在長安遊學,說是遊學,其實不過是人質罷了。可近來他那支突厥臣服之後,往來頻多,就尋了巴彥這段過往,要求聖上賜婚。然後這事不知怎麼就在朝堂上炸開來,一派說當年簡王戰死在突厥兵下,斷不可讓我大唐公主去受此番折辱,一派說就因有這段過往,讓十七公主嫁過去,才更顯得我大朝氣量。且突厥分支部落很多,與簡王交戰的又不是巴彥這一支。一時眾說紛紜,差點打起來。」徐主簿面上有些焦急,繼續道:「我估摸著,此番聖上特派人囑咐,讓我拜帖給公主,許要趁著這端午宴,將這事落停。」
李玄玄心中感慨,已是父母都不在的孤女,就餘下一個十七公主的頭銜,沒想到還能有這些個價值,她眼中滿是感恩,「多謝徐主簿,傾心相告,我自會思量一番,再做打算。但是,這宴,我更是不能去了。仍是以病做託詞,還望徐主簿費心了。」
徐主簿豈受公主這番感謝,忙合手低頭再拜,「公主折煞老奴了。只是,」他又瞥了外面一眼,靠近了李玄玄些許,聲音放的更低了,「我與宋長松宋公交好,同朝為官,彼此賞識已久。他有上書,求聖上賜婚你和宋公子的婚事。這事我也曉得。眼下公主進退維谷,可要小心,一步不甚,便誤終身啊。」
「不瞞主簿,我與宋家公子情投意合,心意已決。我曉得太常寺掌管禮樂典儀,皇家婚配也有相應章程,我此前從未在意過。我雖為公主,但你也曉得,沒有父母庇佑,不過是個孤女。我不求嫁高門權貴,這一世,只求一心人。若我執意下嫁宋清塵,可有迴旋的餘地?」李玄玄早在揚州時,就下了決心,此生這事,只得從她心意。當時只覺得自己無足輕重,這事她可做主。沒想到才到長安,就生枝節。若不強求的情況下,還有其他方法,她自是願意一試。
徐主簿感於簡王恩情,又憐她孤苦,安慰道:「我朝婚姻開明,且你乃公主貴軀。你心有堅持,聖上應也不會強求。加上……」徐主簿話外有話,「公主這身世,皇家眾人是覺得於你有虧的,不若,堅持堅持,也許柳暗花明呢?」他擔心公主一旦軟弱,搖擺不定,那便易做錯的選擇。眼下公主堅定無比,態度懇切,他反倒心上踏實許多。
李玄玄打小不愛參加宮宴,還有世家裡的各種聚會筵席,她都不愛。尤其是簡王去世後,總有人用可憐的眼神瞧著這個小公主,讓她通身不自在。這次筵席定然是不能去,但是有著巴彥求和親的事情,她也定是逃不掉,橫豎要去大明宮走一遭了。
這個巴彥,未見其人,卻處處都是他身影,倒是個奇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