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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於城門口停下,看著那白衣女子身形消失的位置,非但不覺憤怒,更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才有些意思。」
「大仙大仙大仙。」
老狐聽見背後翅膀扇動的聲響,回頭望去。
只見一隻小鷹大小的鳥雀正銜著一把古傘,撲稜著翅膀艱難地維持在半空,以心神喊著自己。
老狐眉頭皺起,他自然認得這柄傘,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容易得到。
「趙襄兒讓你給我的?」
那朱紅小隼連連道:「是殿下讓我轉交給大仙的。」
老狐一抬手,那傘飛至它的身前,他以妖力排查了一番,確認沒有異樣之後才將傘囫圇吞下。
地宮之中再斷一鎖,三魂歸一,老狐身後,隱隱浮現出三條虛幻的巨尾。
「這傘代表的竟是趙國蒼生?」老狐吞入傘後,發現那皇城對於自己,竟沒有隔閡,彷彿自己便是一個久居於此的趙人。
只是現在,哪怕他殺死一個趙國最普通的人,也會遭到反噬,因為這傘守的便是趙國蒼生。
「不可毀城,不可殺人?」老狐笑道:「小丫頭算計精明,莫非真是要成聖人種子?」
不過這些只是暫時的,待他將這幾件護城寶物徹底煉化,這些限制便都將不復存在。
老狐心意稍動,望向那妖雀,問:「你是趙國的妖雀?」
那血羽君在老狐的笑容裡,感受到了一股極為致命的殺意,它連忙道:「我跟隨殿下在趙國生活了數十年,自然算是趙國的……信鴿。況且殿下答應過我,你見了我不會殺我。」
「哦?」老狐又看了它一眼,眸子中顏色陡然加深,片刻後,他輕笑一聲:「原來如此。當年我與那仙人戰與南州,鮮血灑遍四野,飲過的妖獸很多,能活下來的基本沒有,你能活至今日,也算是我的弟子,我不殺你。」
那血羽君立刻明白過來,心神顫抖,「原來我當年飲的,便是前輩之血?」
老狐妖輕輕點頭,對著它點了一指,然後向著城中走去,道:「我雖不殺你,但作為我的弟子,以後絕不可再寄他人籬下,如此蠅營狗苟地活著了。」
血羽君感覺那如跗骨之蛆般的禁制已已然不知所蹤,它心中狂喜,匍匐在地,身體激動得顫抖:「晚輩唯前輩馬首是瞻。」
……
……
風雨入城。
一道無人的窄巷裡,牆上忽然浮現出淡淡的影子,一道極細的劍影破雨水而至,白衣女子踉蹌摔倒地面上,她微微解開面具,地面的積水裡,鮮血很快地溢開。
那柄劍也已是強弩之末,靈氣全失一般墜在身邊。
女子艱難地伸出手指搭上劍柄,雨水將她的劍裳全部打濕,其間傷勢未止,破碎的衣袍劍隱約可見被妖氣撕碎的血肉。
每一滴秋雨打在背上都像是擂鼓,一點一點將她好不容易掙紮起的身體砸回地面。
女子趴在地上,不停地咳嗽著,她竭力地握著劍柄,要將自己的身體支起。
幸好那狐妖沒能立刻入城追殺。
她強換了幾口真氣,想要回那青花小轎中靜養,但是忽然發現,自己與青花小轎的聯絡被什麼東西斬斷了。
「難道皇宮中出事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她又咳出了一口鮮血,體內壓制的內傷一輪一輪地爆發起來,五臟六腑皆似有小刀剮過,痛的她四肢不停攣動,連很多基本的動作都難以維持。
女子沒走幾步,再次跌在地上。
皇城之中的鐘聲響了起來。
她劍心再次生出一絲警意,她知道,這意味著那老狐已經入城。
她此刻無力遮掩自己的氣息,用不了太久便會被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