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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露和青佩只當她喜歡這塊玉牌,因此平日裡也會留意為她備著。久而久之,將那塊玉牌帶在身上,反倒成了她的一個習慣。哪怕是在醒來之後,她無意識地讓自己忘記一切關於自己與趙曦和之間的經歷,可這塊玉牌,卻依然帶在了她的身上。
她垂首望著裝在匣子裡的暖玉,不知道是在辯解還是什麼:「……當日我身上就帶了那一塊玉,便沒注意。」習慣真的太可怕了,可怕到她後來已經忘記了自己帶著這塊玉牌的初衷,甚至在送出去之後,也不曾想起過是誰送給自己的。
「我知道。」趙曦和淡淡地回答道。
她雖不被皇后喜歡,可到底是宮中唯一的嫡公主,又得建德帝的寵愛,這等玉石首飾從沒有短缺的時候。而成色這般好的玉牌對趙曦和來說難得,可對於趙曦月來說,卻不是獨一件。可以替代的東西多了,久而久之,逐漸忘了其中一兩件的來歷,也算不得什麼稀奇事。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藏在唇瓣之後的貝齒在唇縫的軟肉上輕輕劃過,趙曦月沉默了片刻,用指尖將那個匣子慢慢退了回去,難得的心平氣和:「三皇兄,這塊玉牌,我已不能收了。」
當初說好的,三塊玉牌,第一塊在制好的那日送她,第二塊在她十三歲生日時送她,第三塊則是在她出嫁那日送她。可若是她弄丟了第一塊玉牌,他就藏著後面的兩塊,再也不給她了。
第一塊玉牌被她送了人,也就和丟了沒什麼區別了。
大概正是應了「水中月,鏡中花」的牌面,他們之間的相處不過是曾經虛無縹緲的幻想,只要輕輕一碰,便會支離破碎,不復存在。
「五妹妹想要的東西,我必定會如數奉上。」趙曦和的手半按在匣子上,推過來的動作頗有幾分不容置喙的味道,「至於弄丟的那塊,既已髒了,便棄了吧。」
趙曦月一愣,一股涼意順著她的背脊躥入四肢百骸。
她抬眼望向趙曦和,烏黑的眸子微微顫動:「三皇兄的意思,我聽不明白。」放在膝頭的拳頭微微收緊,她咬著牙根將方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這塊玉牌,還請三皇兄收回。」
見她態度堅持,趙曦和沒有什麼意外地彎了下嘴角,按在匣子上的手往回收了幾分。他按得太緊,木匣同桌面摩擦,發出了粗糲的摩擦聲。
「五妹妹如今,竟是連我的禮都不肯收下了麼?」趙曦和半掩著唇,彷彿自言自語一般地說到。
趙曦月只當沒有聽見,再度問了一遍:「三皇兄今日尋我,究竟是有什麼指教?」
就像是聽到了一個有趣的笑話,趙曦和低低輕笑,淺褐色的眸子裡漾著些許趙曦月看不明白的東西,「我只是有個問題一直想不明白,想請五妹妹來為三哥解惑罷了。」
趙曦月不語。她知道他想不明白的事是什麼。
「五妹妹同我之間,是從何時開始,漸漸走到今日這個地步的呢?」
他的尾音很輕,將這個問題平白添了一絲冷意。他想了許多次,反覆推敲,前後推導,就是想不出來這個問題的癥結所在。
「當年我領了父皇的旨意下三省巡查,出發之後五妹妹還記得寫信慰問。為何等我回來之後,五妹妹對我的態度便成了避之不及?」趙曦和傾身捏住趙曦月的下巴,強迫她同自己四目相對,一字一頓地說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才讓你這麼怕我?」
他一直在等著她來向自己解釋,告訴他,她是有了什麼難言之隱才不得不疏遠他。
可他卻一直都沒有等到,卻發現那個總是會對著自己露出溫柔微笑的小妹妹身邊多了兩個人,再沒有自己可以插足的餘地。
宮宴、瓊林宴、宮中不經意間的偶遇……她的目光,從此後也再不曾落在他的身上。
趙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