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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拂袖,大步走下樓。
老鴇忙追上來,裴之暘笑道:「不要為難娘子。叫幾個彈琵琶的清倌人來,我那沈兄喜歡琵琶。」
「是,是,裴公子這邊請。」
好不容易將裴之暘引過去坐下,老鴇擦了擦額頭沁出的汗,氣急敗壞地上樓去找紅葉。
她正在貼金鈿,淡笑道:「媽媽為何生那麼大的氣?」
「還不是因為你!那裴公子是你惹得起的嗎?你可別忘了你是什麼身份,哪來那麼大的脾氣。」
紅葉冷笑道:「他們京城來的,什麼香的臭的沒吃過。」
她呵了一會兒氣,將金鈿背面的呵膠呵融了。
貼好金鈿後,她才接著說道:「曲意逢迎的歡場女子他們見得多了,換個不順著他的反倒能記得久些。」
老鴇狠狠一頓足道:「話雖如此,但換作江大公子,你敢給他使臉色看嗎?」
紅葉胸有成竹地說道:「媽媽放心,我就是看準了這裴公子是個憐香惜玉的。」
說話間,丫鬟捂著臉頰,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姐姐,不好了。江大公子來了,一進門就拿人撒氣,說是要讓姐姐親自過去陪酒。」
老鴇急道:「那可不行!你今晚剛拒了裴公子,要是去陪江大公子,豈不是損了裴公子的顏面?」
丫鬟委屈地說道:「誰說不是呢,我說姐姐今晚身子不利落,還被他當眾摑了一巴掌。」
老鴇臉色一變,忙奔出去看。
廳裡,琵琶聲聲,裴之暘和沈浮坐在角落裡喝酒。
江聰帶著幾個狐朋狗友喝酒鬧事,非要讓清倌人彈幾首淫詞艷曲來聽。
那清倌人年僅十三,沒見過這種場面,被江聰帶頭奪了琵琶,扯到懷裡去吃酒,哭得梨花帶雨。
裴之暘瞥了一眼,便被人啐了一口。
兩桌人都被酒氣沖昏了頭,你一言我一語,很快起了衝突。
他哪裡肯依,當眾摔了杯盞。
江聰等人齊齊看了過來,沈浮默默給他遞了個酒罈子。
裴之暘拎著酒罈子,走到江聰那桌,冷冷道,鬧夠了麼。
那邊,江聰喝酒上了頭,其他人不認識裴之暘,沒人想起他是裴老太師的嫡孫。
一時間,廳裡的場面亂作一團。
老鴇誰也開罪不起,暗中派人去請了捕快。
捕頭連羽很快帶著一群捕快來了,將鬧事的幾個公子哥勸開。
他見江聰被砸破了頭,趕緊送那位爺去包紮,順道把另外幾個喝酒鬧事的送進大獄。
司獄大人晏瀛洲告假在家。
自然是趙世德等人接手了這批醉醺醺的公子哥。
趙世德常年混跡賭坊,見被抓來的公子哥里有好幾個熟面孔,他一個也不想得罪,全都麻溜地放了。
最後,關在牢裡的只剩兩個人。
一個沈浮,一個裴之暘。
兩人都喝得爛醉,又和人動了手,臉上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
趙世德認出他們的衣料華貴,看著都是有錢人家的子弟,心裡頓時樂開了花。
肥羊啊肥羊。
他不敢獨吞這塊肥肉,特意命人去把田吉請來,想著讓他們吃點苦頭,好趁機敲一大筆銀子。
林泉大獄並非密不透風。
晏瀛洲在家中收到這個訊息,心中冷笑,只等著裴家發現裴之暘徹夜未歸。
阮思這幾日腳好了不少,心裡記掛著傅韶華的事。
她趁晏瀛洲陪衛長聲在院中飲酒,將金鈴兒喚到跟前,詳細問了她傅韶華的事。
「傅小姐不死心,又去了李家幾次,皆是面如土色地匆匆離開,直到今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