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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採石如今已經不是她的籌碼,而是她的催命符了。巫青宇人在棲楓山上,遠水救不了近火,一切一切,她只能靠自己。
死亡對於過去的她而言,取捨之間是件比吃飯還簡單的事,如今的她失去了一切,也更有理由跟曲家玉石俱焚。
可是現在連這點也做不到了。她聽著門外無意義的威脅聲,腦海中想的全是另外一個人。
狄無謙!為了他,她不許自己死得這麼不值!還七採石,她必須活著好跟他解釋清楚。
“你已經手無縛雞之力,別再掙扎了。”
陳珞江怒視門外,伸手在懷中掏出七採石。
那種失去一切的焦灼再度翻湧而上,她死命地捏住手裡的七採石,掙扎著全身的力量,用力的、絕望的想把七採石擲進床鋪上頭的花窗之間。
透明的石子落點不準,力道也不夠,在朝陽投射間跌落於地面,她瞪視著石子在伸手可得的眼前,但卻只能看,再也不能動。
門閂應聲而裂,一大群家丁持著刀劍衝了進來。陳珞江卻沒有望向任何人,對於指著她的那些刀劍也視若無睹。
她仍舊注視七採石,感到一股劇痛自臉上傳來。曲承恩揪起她的長髮,打得她眼冒金星。
她趴伏在地上痛得直喘,但倔傲的心裡全是那個念頭——她必須拿回七採石,回狄家,她一定一定要這麼做!
被軟禁的這些天,時間似乎失去了意義。黑夜白晝交替過去,飢餓令她渾身虛軟,她連思考的能力都失去了,整個人只是渾渾噩噩地昏睡著。
“是你?”透著刺目的光線,她艱難地睜開眼。
一見女孩頭髮蓬亂、憔悴的樣子,杜秋娘才擁她入懷,淚水便直落下來。
“是姨娘。珞江,你受苦了。”
她虛弱地推開杜秋娘,渾身軟弱無力。“走開,我不要見到你!”
“姨娘不怕,珞江,姨娘不怕!”“走開!”陳珞江別過臉,不想看她,也不跟她講話。
“不要這樣對我,珞江……”杜秋娘哭著扳過她的臉。“你瞧,這是七採石,還有……還有這銀兩,你帶著,快點走,姨娘都安排好了。我已經要人在外頭弄了匹馬,你趕緊回棲楓山,你師兄兩天前才來找過你,可是被他們騙過了,聽我的話,回山去,不要管姨娘了。”
她瞪著置於手掌心的那個絲綢袋子,還有那沉甸甸的銀兩。
“聽姨娘的,快點!”
“你……”
“快!”杜秋娘扶起她。“沒有時間了,出去之後,你再也不要回曲家了,聽到沒有?”
“曲承恩知道你這麼做,他不會放過你的。”陳珞江的步履顛躓了兩下,整個人突然清醒過來。
“姨娘不在乎,拜託……你快走,快走!”帶著把一切都豁出去的決心,杜秋娘用力推扶著她出了後院。
才被扶上馬鞍,小門後已經有人聲沸騰的喧譁。杜秋娘臉色一變,抓著韁繩吃力地在曲珞江手臂上纏繞了幾圈,又抽下發上的金簪,用力戳向白馬的後臀。
馬兒吃痛,嘶鳴一聲,飛也似的奔離了曲家。陳珞江被震得眼冒金星,她努力地轉回頭,卻在微亮的天光裡看到曲承恩衝出門口,把杜秋娘一拳打倒在地。
狄家堡。
才進川堂,遠遠的,狄無謙就看見那名覆著帷帽薄紗,一身素白的女子背手站在大廳中央,那麼孤傲地站著,有如風雪中的一株霜花,與四周的華麗形成一種怪異的搭配。
狄無謙怯步了,初時那些恨意突然沒了,他強整著無所謂的面容,走進了大廳。
今天一過,算來便整整四個月了。這期間,他沒有一天不念著她,表面上這場諜對諜的仗,看似狄家贏了,其實,他清楚知道,真正的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