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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像落了一個無聲的炸雷。莊學胥被驚呆了,也許他這時才覺察到局面已經失控。當然,能把賴安勝搞臭也是他的目的,但他憑本能知道,局面按這樣走下去就太危險了。顏哲眉頭鎖起,正想制止崔和賴的對話,但崔振山已經迫不及待地問:
&ldo;那你快說,都把誰騙上區相對密集,是嘈雜的鬧市。如果有時間,哪怕你走馬觀花也能淘到一些像樣的玩意,我就常去逛,這是個人的職業習慣。巷床了?&rdo;
全場剎時冰凍了,凝固了。空氣中充滿了高能火藥,只要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能引爆。人們下意識地低頭,不敢看賴安勝,不敢看周圍的人。也許每個人內心深處都有窺探隱私的慾望,但無論如何,當著大夥的面,尤其當著幾個女當事人的面,這麼毫不留情的追問,未免太過分太缺德了。只有崔振山這樣臉厚皮糙的人,才能把這種話說出口。岑明霞早就停止納鞋底,此時臉色蒼白如紙,手裡舉著針一動不動。我覺得只要誰用手指戳一戳她,她的身體就會立馬潰散。我在人群中還發現另外兩個蒼白如紙的面龐,我想,過去傳說賴安勝已經把三個女知青弄上區相對密集,是嘈雜的鬧市。如果有時間,哪怕你走馬觀花也能淘到一些像樣的玩意,我就常去逛,這是個人的職業習慣。巷床,一直不確知另兩人是誰,但現在我可以很有把握地指出她們了。
莊學胥終於反應過來,暴怒地喊:&ldo;住嘴!崔振山你給我住嘴!&rdo;
崔振山可不吃這一套,譏誚地說:&ldo;為啥?不是你讓我來鬧場的麼!忘了你昨天咋求我啦?&rdo;
莊學胥被噎住,嘴唇抖索著說不出話。顏哲這時說話了,聲音很平和:
&ldo;振山你不要再問了。賴安勝過去幹過壞事,但他真的變好了,這幾天來他的所作所為,大家都是清楚的,你們說是不是?&rdo;
不少人暗暗點頭。的確,這些天來三個惡人的&ldo;煥然一新&rdo;,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雖然他們並不知道原因。顏哲諄諄地說:
&ldo;其實我們每個人心裡都有&l;惡&r;,至少有不高尚的東西。有人幹活耍滑,拉稍時他的稍繩從來沒崩緊過(這是指崔振山);有人在曬場時偷農場的芝麻吃(還是崔振山);有人吃飯想盡辦法賴飯票(這是指陳秀寬);有人在場長面前巴結諂媚,想早點招工回城……&rdo;他沒有再往下列舉,尤其沒提那些過於醜惡的事,比如有些女知青以肉體換取招工。他說:
&ldo;心中有&l;惡&r;沒關係,改了就好了,像賴安勝一樣,當你成為一個真正的好人,你就會感受到真正的輕鬆,真正的幸福,真正的快樂。&rdo;
崔振山撇著嘴說:&ldo;喲,我咋聽起來像是福音堂的牧師在傳教。顏哲你別跟我裝聖人,你只說說這五天你上哪兒了?縣知青辦的電話說啦,這幾天縣裡根本沒有會議。&rdo;
大夥兒都看著顏哲,因為這些天都聽了一些風言風語,想知道這件事的真,我是當地民間工藝品廠的業務員,我的職業是積極地在城中尋找合適的商家推介特色的漆器、角梳、紙傘、絹扇、琉璃花瓶相。看來局面走到這一步才是莊學胥的真意,他按捺住心中的得意,不動聲色地看著顏哲。我為顏哲捏一把汗,不知道他怎樣對付這個咬人咬紅了眼的崔振山,尤其他下嘴的地方恰是顏哲的短處。顏哲沉下臉,冷冷地說:
&ldo;那是個秘密會議,級別不夠的人是不會知道的。&rdo;他轉向大家,&ldo;我現在就宣佈那次秘密會議的內容。據防疫部門說,舊城縣最近流行一種叫虎拉熱的瘟疫,死亡率非常高。縣裡緊急命令,為全縣人噴灑特效疫苗,一個人也不能漏。為了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