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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片昏暗,無法轉醒。亮光細細碎碎,有人在耳畔說話……
「徐院使,乾爹怎樣了?」
「夜裡吹風著了涼。」
「要緊嗎?」
「不打緊,我去太醫院取藥。你先照看著,用冷巾多敷幾次。」
「哎,知道了。」
到了夜裡,他終於醒了過來,眼底泛著淡淡的青黑。不待說話,嗓子裡火辣辣的燒疼。
「乾爹,您總算醒了。」
「咳咳……」鍾隱忙端來溫白水,伺候他喝下。
「感覺好些了嗎?這是徐院判親自熬的藥,您快喝了吧,喝了就好了。」
顏孝若的身體歷來不是大好,眼底總有淡淡的倦意。別人或許以為他輕鬆自在,只有鍾隱知道他是真累。
大行皇帝不幹事,每天上千封的奏摺搬到司禮監。就算有八名隨堂挑揀翻閱,可最終做定奪的只有他乾爹。
徐鶴兮背著藥箱從外面進來了,伸手為他把脈,按上額頭試溫度,點了點頭。
「燒退了不少。紫雪散起作用了。」
「徐院判出馬,必定藥到病除。您可是藥王轉世啊!」鍾隱善意的拍馬屁。
「你乾爹多穩重的人,怎麼你學的這麼貧?嘴上說著藥王,那你可知道藥王是誰?」徐鶴兮故意逗他。
「藥王轉世我知道,藥王是誰不清楚。」傲嬌地偏頭,鍾隱打算將馬屁一拍到底。
「好,算你厲害。」徐鶴兮笑道。
「鍾隱。」顏孝若靠著枕頭,微微坐起,「你先下去,我和院使有話要說。」
「是,乾爹。」
「怎麼了,要跟我說什麼?」見他許久不說話,徐鶴兮主動詢問道。
「他的病可有救了?」
「……你答應我不過問的。」他的目光有些凌厲,徐鶴兮卻也不吃力的迎了上去。
「我想知道進度。」
「或許還要很久。」
「多久。」
「少則一年,多則五年。最嚴重的是,我或許會束手無策。」
「……是嗎?」
「或許時間會很長,但我會用盡全力將他救好。」沒有勸說,沒有質疑,徐鶴兮有的只是年復一年對他的支援,「你想要的東西,我會將它親手帶到你面前。」
「我會等。」他嘆口氣,往往背枕上靠了靠,彷彿暗示自己般,「不論多久,我會耐心的等下去。」
房間裡,陷入了沉默。
兩人各有心思,但卻同樣的複雜莫測。
傍晚。
司禮監的後門被敲響,鍾隱恰巧經過,前去開門。來人提著一盞夾紗宮燈,獨身一人擁著披風站在陰影綽綽裡。
「原來是寧……是三小姐,快請進吧。」商賾幫顏孝若成事,如今商昭已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先帝后妃的名單裡除名了。她如今只是暫居皇宮的首輔小姐。
「多謝鍾隱。顏督主呢?」
鍾隱關了院門,「乾爹前幾日得了溫病,剛好些。這不又在書房處理政務呢,我,我正要去前堂搬奏摺。」
「陛下登基,為何他不處理政務?」
「齊王長年不事朝政,如今雖坐上了龍椅,終究是霧中追車。別說處理政務,陛下就連最基本的過程都是不懂的,還得乾爹幫襯著,畢竟先帝在時,乾爹就已經接手批紅了。」
「病人應該多休息。」
「乾爹的性子就是這樣,他要做的事,沒人敢勸。若有人能幫他就好了,可我也只讀了幾天的內監學,一點勁也幫不上……」走了兩步,兩人要分開了,「三小姐,你從西角門裡進去,書房就在裡面,那我先去前面了。」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