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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以恆寫進筆記裡，得以流傳下來，我們戴家的人都知道。1951年國家鑑定《清明上河圖》的時候，我以一個技術員的身份參加鑑定組，忽然想到了戴熙的這個典故。不過那個時候政治氣候特殊，我不敢亂發表意見，殘本一說，我只跟鑑定組的組長鄭振鐸先生略微提及過，可惜證據不足，他未能盡信，沒有正式提出討論。等到真本的鑑定結果一出來，我待在那裡也失去了意義，便找個藉口回南京了。&rdo;

&ldo;殘本之說，劉一鳴也不知道嗎？&rdo;

&ldo;我沒跟他提過，不過以他的嗅覺，肯定隱隱覺察到我戴家和《清明上河圖》之間有什麼淵源‐‐不然他現在也不會專程把你派來找我，對不對？&rdo;說到這裡，戴鶴軒從懷裡掏出那枚大齊通寶，讓它在指頭之間來回滾動，&ldo;黃克武把這枚銅錢送還給我，除了示好，恐怕還有提示我的意思吧？&rdo;

原來這一枚大齊通寶，還有這麼一層寓意。這些老人，有什麼話都不明說，非要繞一個大圈子。早知道大齊通寶、戴熙、《清明上河圖》之間有這樣的關係，我可能會省掉不少麻煩。我在心裡暗暗抱怨道。

&ldo;行了，我說完了。&rdo;戴鶴軒擱下杯子。

&ldo;就這些？&rdo;我一愣。

&ldo;對。&rdo;

&ldo;說來說去，《清明上河圖》到底有沒有殘卷，根本一點證據也沒有，只是你家傳下來的一段故事嘛。&rdo;

我有點惱火，這等於什麼都沒說。這個故事當個歷史八卦還算勉強，想用來做翻盤破局的籌碼，就實在太弱了。我狐疑地盯著戴鶴軒，看他到底又在玩什麼花樣。

戴鶴軒雙手一攤：&ldo;我可從來沒說過我有《清明上河圖》的秘密，那只是你們一廂情願的想法。我知道的，只是這麼多，這還是我在家裡偶爾翻舊筆記才知道的。戴家其他大部分人，恐怕連這段往事都不知道了。&rdo;

&ldo;大部分人？&rdo;我敏銳地注意到他的用詞。

戴鶴軒沒想到我一把就揪住了他的話頭，不由得打了個結巴：&ldo;呃……&rdo;我毫不客氣地趁勢追擊：&ldo;你是說，戴家除了你，還有人瞭解這段往事？&rdo;戴鶴軒有些尷尬地喝了口茶，猶豫片刻，這才抬頭道：&ldo;哎呀，哎呀，你小子還真是敏銳。好吧，我告訴你，不過你記住，這個算是員工福利。&rdo;

他把大齊通寶收回到懷裡，眼睛看向天花板，這個江湖騙子第一次浮現出為難的神色，就像是劉一鳴第一次談及戴鶴軒時一樣。

&ldo;論親戚的話，她算是我的侄女。不過按族譜來說，她們家是正房一脈，我只是個分家，來往不是特別多。她叫戴海燕，是個小丫頭，比你年紀還小點。哎，怎麼說呢，那是個怪胎。&rdo;

我心想，你還有資格說別人？

戴鶴軒道：&ldo;她父母早亡，都是親戚家輪流養著。我看她身世可憐，想幫她一把，可那丫頭不知道是不是讀書讀傻了，居然說什麼氣功都是騙人，都是偽科學，還說我是個騙子。我勸了她幾次，她居然跟我劃清界限，還到處投稿，要揭穿我真面目。你說是不是怪胎。&rdo;

真是個理性正直的好姑娘，我迅速做出了判斷。

&ldo;她也瞭解戴熙的事情？&rdo;

&ldo;不知道，不過她們家是戴以恆一脈傳下來的，如果戴熙有什麼別的線索，那只有她才會有可能知道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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