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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藥不然。佛頭案時,這個冷血殺手就是這麼幹的。藥不然似乎對我的目光沒有覺察,他忙著發動汽車,嘴裡絮叨道:&ldo;我倒想會會鍾愛華,聽起來真是個有趣的傢伙。&rdo;
&ldo;你不會喜歡他的。&rdo;我雙手抱胸,焦慮地靠在椅背上。
那會兒滬寧高速公路剛剛開工,開車去上海還不太現實。我們一合計,決定還是坐火車比較快。南京到上海之間的車次比較多,而且非年非節,票源充裕。至於煙煙,只能暫時先委屈她在裡面多待幾天了。
我們趕到南京火車站,正好趕上一趟從哈爾濱到上海的過路車95次。我把方震給我的特別證件亮出來,輕而易舉弄到了兩張車票,可惜沒座。好在這個公安八局的證件威力不小,車長特意把我們安排到餐車上坐著,倒是清淨。
火車開動以後,藥不然把我的大哥大借過去說要打幾個電話,然後一邊嘀咕一邊走到車廂連線處。我知道他肯定是跟老朝奉匯報,不能當著我的面說,也懶得理睬。
藥不然離開以後,我雙手揉了揉太陽穴,望著車窗外快速移動的江南景色,鼻子裡飄過火車廚房的菜香,心中卻像十幾條麻繩糾結在一處,殘卷的事一直縈繞在心頭。
人類進入工業化之後,都是標準化生產,千件一樣;而在古代,都是手工作坊,每一件都會有微妙差異。古人作畫之時,用墨、用色都是現場調配,用的毛筆和絹紙也是出自紙匠之手,可以說每一張畫的墨色濃淡、絹紙厚薄、顏料深淺都是獨一無二的,和人的指紋相仿。
這種差異肉眼很難識別,對機器來說卻不是難事。
我記得從前曾看過國外的一個鑑定事例。科學家們對一幅文藝復興時代的油畫進行檢測,顯微鏡發現油畫顏料的顆粒十分均勻,而在文藝復興時代,顏料都是工匠們純手工製成,沒那麼細膩,顆粒應該是不均勻的,據此斷定此物為贗品。國內也有類似的例子,中華鑑古研究會接過一幅黃公望的《溪山遠眺圖》的鑑定委託,幾位專家都認為是真的。但研究人員深入分析紙質,發現畫心紙質的桑皮纖維居多,而畫邊紙質是藤皮纖維居多,事實一下子就搞清楚了。古代造紙都是一簾一張,不可能桑皮和藤皮混雜。這是造假者故意用舊紙補在黃公望的原畫上,雖然補得天衣無fèng,但不同的紙質卻在顯微鏡下露出馬腳。這是鄭教授講給我聽的。
可見贗品造得再好,和真本之間也會有微妙的差異‐‐這就是殘卷的意義所在。只要將它和現存的故宮本和百瑞蓮本進行比對,和它&ldo;指紋&rdo;相符的,自然就是真品。
劉一鳴口中所謂的&ldo;底牌&rdo;,應該指的就是《清明上河圖》的殘卷。如果它被鍾愛華先得手,那我們可就全盤皆輸了。
&ldo;希望這次還趕得及。&rdo;我望著窗外快速移動的江南景色,喃喃自語。
我正在琢磨著,藥不然從連線處迴轉過來,把大哥大扔回給我,神色古怪。我問他怎麼了,他說五脈終於出手反擊,這下可有意思了。
藥不然說,中華鑑古研究學會終於站出來回應百瑞蓮。它發布宣告,宣佈將《清明上河圖》交給國家權威機構檢驗。檢測結果顯示,故宮館藏的《清明上河圖》的碳-14結果是公元1100年正負300年,數值比百瑞蓮本還要接近宋代。
這一下子,整個輿論變得混亂起來。香港媒體根本不信,認為這是中國政府在包庇醜聞,要求第三方機構重新進行檢驗。內地媒體則分成兩派,北方的報紙認為此事有了定論,可以平息了;南方的報紙認為碳-14檢測這種技術手段還不成熟,究竟在多大程度上可以採信還有待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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